原以为买卖好做,一旦做起来,真真有很多的困难。魏雁春在瑞光市场办了一个售羊肉的商亭,让老婆高淑芝在市场卖羊肉,他上肉。一天能赚六七十元的,这比在砖厂打工收入高多了。但魏雁春并不满足这些,他要有大款。他要有楼有车,要有自己的企业。但这很难,一没有收税的亲属,二又没当大官的朋友,虽说自己大爷官也不小,但他没能借上一点点的光,更何况退休了呢。他堂兄也有点小权,小钱,但牛的了不得。他看见过几次,真烦。如果不是有爷爷奶奶和大爷在,他都不会管他叫哥。但魏雁春也交了几个朋友。值得信赖的朋友。爷爷告诉他交官穷,交商富,交胡子没地方住。他远离那些有点"社会"性质的人。只和买卖人交朋友,因为他买羊肉,结识了屠宰场老板大老马,和收羊人孟老歪。这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谈论些做买卖的事。今年在一起收羊皮,往南方发货。第一次小赚了点,但以后就连赔五次,共赔了三仟多元。但三个人谁也没有埯怨谁,相反更加的相互信任。但因羊很难收,且价高,收一个羊己达二百元,羊肉也十元一斤,市场价越高,利润就越大,仨个人商量着去内蒙收羊,说内羊七八十元就能买到大羊。消息很可靠。大家准备钱。过八月节就去内蒙。
八月节时,魏雁鸣把蜂搬了回来,今年只产了二仟多斤蜜。药厂没收,蜜贩给的价格又低,所以只好回来零售。魏雁鸣也真服爷爷,绿豆价格比蜜贵,一元五角五分,外贸收购,他的三顷地卖出五仟元钱,一年就把开垦土地的本钱收回来了,但都被魏雁春借走了,玉竹罚魏雁鸣七天不许挨她。魏雁鸣理亏,只好做饭洗衣服的侍候玉竹。玉竹渐渐的才有好脸色。
且说大老马,孟老歪,魏雁鸣三个人准备了十万元现金,准备到霍林郭勒扎木钦买羊。其中大老
马毕竟是坐庄老板,予备了四万,孟老歪和魏雁春准备了三万,租了宝瓶砖厂的日本进口的越野车拉羊。司机何金是河南人,当兵在白城,下乡工作在白城,于是把户口落在了白城。几个人开着车,说说笑笑,也不觉寂寞。过了哈日奴拉,路不好走,这儿离白城不远,直线不四百里路,但白城还很暖,这里却寒风刺骨,下起轻雪来。下午三点钟,他们来到了目的地,扎木钦。
这里己不是平原,远远近近都是光秃秃的山,山并不陡,也不大。干枯的野草随风摇曳。几个人下了车,走进山坡里的羊点,三间石头砌的砖房,傍边是羊圈,当院有一个手压井。一条大黑狗看见几个人进院,便汪汪汪汪的愤怒的叫起来,下起了逐客令,这时,主人出来,不过是三十多岁,黑胖的青年。喝骂住了狗,那狗还呜呜的叫着,目光凶狠。黑胖青年说道:"这大老黑真听话,这大老黑真听话。"大黑狗听了尾巴晃起来,兴奋的叫了几声,也不在向客人示威了。孟老歪的老婆是蒙族女人,孟老歪学会了一些蒙语,虽说有障碍,也能交流。但这儿的蒙古族人都会汉语,只是舌头稍硬了点。
孟老歪问:"采那,道达哩嘎在吗?"采那蒙语是好的意思,而达哩嘎是官的意。"采那说:"道达哩嘎,巴特尔,张哈达,王七十八他们四个看羊去了,一会儿回来,你们进屋。采那的妻子花拉在屋里,见有人来,便笑迎着客人,说:"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大家好。"孟老歪说:"花拉好。"进了屋里,孟老歪让四个人挨着炕头坐下,因为坐哪就睡哪,那你坐差了,挨着女人睡咋办?主人是不高兴的。魏雁春见花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大约一米六的身高,上身长,下身短,天蓝色的蒙古袍,但掩饰不住胸小,屁股大。这和他想象中的蒙古姑娘能歌善舞,美丽大方,
相差甚远。这女人,真的很丑。她见汉族男人似乎也懂一些礼节,心里也很高兴。于是在锅中煮羊肉。等道达哩嘎回来开饭。
一会儿,道达力嘎,巴特尔,王七十八,张哈达便骑着马来到羊点。相互认识后,道达力嘎说:″准备吃饭。"拉花说:"饭己做好",原来大锅里烀着羊肉,一股很强的羊肉膻味传来,拉花便撮几锹羊粪扬上锅上。锅早翻花的开了,里面羊粪蛋上下翻动着。魏雁春问:"放羊粪干啥?怎么吃呀?"道达力嘎说:″羊吃草,不脏呀。"一会羊肉端上来,盆子里还有羊的粪球,看着恶心。但蒙古人却不嫌脏,吃肉不用筷子,用手抓羊肉,咬一口,冒着血筋呢,魏雁春也试着咬,真的难咬动,于是用刀割。割一块肉吃一块。四个汉族人吃了很不适合,但真的味道特殊,有一种特别的鲜美味。蒙民却谈笑嚼咽。
花拉把酒碗都倒满了酒,孟老歪,大老马滴酒不粘,汉民喝酒只是何师傅和魏雁春,在家喝酒,魏雁春用最大的酒杯是一两七的酒杯,是装酒用的,叫一口闷。而到蒙民这里就用碗了。司机何师傅有八两酒量,魏雁春曾几次喝一斤二两酒没醉过。喝酒,喝的是度,譬如,一斤六十度的酒喝完就是喝了六十度,半斤就是三十度。看着道达哩嘎`张哈达、采那等几个人,魏雁鸣想,看来,今天是有一场拚命了。
酒还没有喝,道达哩嘎问:"你们准备能买多少?"孟老歪说:“多点才好。这一车还不装二百?"道达哩嘎说:"太少了。我们有焊好的装羊的笼子,放在你们车上,可装羊四五百只。你们用吗。"孟老歪说:"用,装的越多越好,我们不怕多!"道达哩嘎说:"好,那铁笼子借给你们了!"孟老歪说谢谢。羊的价格是我们谈好的价吗?道达哩嘎说:"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