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搬家时，魏大仙人就对东子说，你恐怕要粘点脏东西。但此去和雁鸣才运极旺。东子不理解。脏东西洗下去不就完了？财运旺，太好了！现在似乎懂得脏东西的含意。东子见了没有阴影的少妇，极端恐怖。幸亏白天大太阳煌煌。晚上，二瓶啤酒下肚，怎么也睡不着。大白天的见鬼呀。说了谁信？老丫在就好了。至少有仗胆的。

也不知几点钟，朦朦胧胧的睡去。梦见一条小河，叫伊通河，小河曲曲弯弯，混浊的河水流淌着，两岸是绿油油的庄稼，一条小路，沿河伸向远方。自己还是孩堤时候的样子，一个碗大蓝色大蝴蝶在河边飞舞着，好看极了。后边跟着两个六七岁的小闺女，一个一身穿着红色的崭新的衣裤，一个一身穿绿色的崭新衣裤。穿红色的小女孩头上两个发辨，打着红色蝴蝶结，绿色衣服的女孩梳一个发辨，绿色的蝴蝶结。两个人边走边说，"飞走啦，没影了"见了东子，穿绿的小闺女问，你看见我家的蝴蝶了吗？"东子说"飞跑了，你家蝴蝶真好看。"穿绿色的小闺女说"我家有俩蝴蝶，蓝色的是时间，小名叫宝儿或宝哥，飞了，留下红蝴蝶时间，小名叫东东的守在金色的牢笼里。哭呢。"东子说:"你说的我不懂。你家红蝴蝶一定更好看。因为和我叫一个名。我妈妈说我越长越好看。"穿绿色的小闺女说:″笨蛋，这也不懂。太阳动起来了，太阳就最美，就是时间，爱情呢，不动，固守在一个地方最美。"东子摇摇头。穿绿色的小闺女说:"咱仨玩呗"穿红色的小闺女说:"不行，小子和闺女玩，七天抱小孩，小子抱一个，闺女抱两个。"穿绿色的小闺女问:你姓什么？

叫什么？"东子说，我姓张，叫东东。"听说东子叫东东，姓张，穿红色的小闺女说:"原来咱一个姓，我比你高一点，我是姐姐。以后你就管我大姐，叫凤凤大哥也行！我叫凤凤，她叫壮壮，咱玩住家看狗。"壮壮说，:″新郎东东装，新娘谁拌？"凤凤微笑着不屑的说，"当然你啦，东东是我娘家兄弟。"壮壮说:″不行，咱系草梗决定。"于是在并蒂莲草上撅折三根草梗，每人一个。在头上系。系在一起的就扮夫妻。结果系了三次，都是东东和凤凤系在一起。凤凤气坏了，说不玩了。谁和他扮俩口子呀！东东说，那咱玩抠泥摔泡吧！抠泥摔泡也叫泥帽丟。把泥做成帽子样，彺地上一摔，当的一响，空气把顶部冲开个圆洞，那么别的玩家用泥把洞堵上。赢泥玩。三个人开心极了。东东输了就撒尿和泥，二个小丫头输了就去河边抠。玩了一会，三个人洗手往回走，在路边，见有车前子在路边才长出绿叶，肥肥嫩嫩的。壮壮说:″东东，我家是街里的，不知这是啥菜。"东东说:这是车毂辘菜。车毂辘菜，马驾辕，张家闺女找金钱，找了金钱大老远，哭来哭去哭瞎眼！"在一傍的凤凤有点忌妒，说:″告诉话，烂嘴吧，起黄脓，定嘎吧，一窝一窝小蛤蟆！"三个小孩玩笑着到一差道，壮壮说，我家在白城，走这条路，咱一起走。说着拉东东的手，凤凤说，我家在白城，走那条路，咱一起走。二人各不相让。壮壮说，"躲开，她来了。"远处，一朵红云下，一个穿红连衣裙的少妇奔这走来。壮壮说，"东东，和我走，咱十年

后是初中同学，七中，三班，于老师那班。"凤凤说，你泄秘长不高个。"壮壮又说:五十年后到咱白城最好的饭店洋月满楼请我喝酒，酒楼女老板月妹和服务员纯真是咱同学，和你有五年的同学情份。不忘了，七中啊！"那穿红连衣裙的女人己走近，东子似乎在哪见过。刹那间，东子大了。这女人不是白天的那个没影子的女人吗？再细看时，不但没身影，而且没腿。奔东子飘来。东子大喊一声壮壮凤凤救我。然而，早不见了壮壮凤凤。还好同学呢，用着时就没影。那女人过来，压在东子身上，肠子散落一地，眼泪也血红血红的象两条蚯蚓蠕动。东子没魂，一动也动不了。象被什么捆住一样。于是喊壮壮凤凤救我！却喊不出声。只啊啊的叫。东子意识到这是梦，嘴能动，就是起不来。不知叫喊了多久，便听见屯中鸡叫，仍然起不来，鬼压身呐。晨曦透进账蓬，东子发现，满帐篷有无数眼睛、嘴，狰狞恐怖。东子依旧啊啊啊叫，就是起不来。此后，东子落下毛病，几乎每每独自躺下睡觉，都魇着。睡眠不敢离老婆。即使白天，不管是屋里外头或墙皮，只要有形的地方都能看出人形。

东子百般的起不来，说也赶巧，一只盖虫从身上直爬向耳朵，钻了进去，猛的撞击耳膜，似打雷般。东子嗷的一声坐起，两手捂着耳朵，急忙下地找酒倒进耳朵。盖虫又撞了几下，不动了。这时太阳已升起，小屯有了燥动。东子用绑脾框的铁丝把盖虫钩出，一个大大的，黑黑的盖虫，救东子命的东西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