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丫头服毒了?”梁侬问道,“可当真?”
“哪能有假?”丫鬟庆熙一脸狐媚模样,“听说太子殿下在那守了一夜呢。”
咯吱——梁侬将手中的簪子折成两段,“那她到底死了没?”她不甘心,为什么江胤景还是呆在她身边,任她怎么挑拨都没用!
“殿下别急,”庆熙凑到她耳边,“我们不是还有一计没用吗?只要这一计下得狠一点,管他有几个沙罗,都不是对手。”
“为什么你这么帮我?”梁侬有些疑惑地望向她。
“因为只有您是奴婢认定的主子,将来的王后。”
“是这样?”梁侬不禁有些得意,是啊,毕竟她是太子妃,她怎么忘了好好利用自己的权力呢?
因为她此刻太骄傲,没能发现庆熙嘴角浮现的一抹若有似无的诡异的笑。
“庆熙,这事若办成,以后我绝不会亏待你,”梁侬将手腕上的镯子摘下,塞到庆熙手中,“这个先送给你,作为犒赏,事成之后,还会有重赏。”
“殿下,这就见外了,”话是这样说,庆熙却立即将镯子塞到衣兜,“为殿下办事怎么会是想着报酬呢?”
“你快去打点吧,”梁侬厌恶地看向她贪婪的嘴脸,一副奴才样,才一个镯子就高兴成这样,至于吗?
难道这就是她从未接触过的穷人的世界,他们原来是这样没有骨气。那个沙罗,必定也是劣性不改,她一开始不就是个贼吗?
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胤景为何对这样一个丫头动了心呢?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可是她实在看不出那个沙罗有多漂亮,充其量只能算清秀。哪里可以与自己相提并论了?输给她,她怎么会服气?
最好沙罗你这次,便毒死了,也省得我大动干戈。
为什么都不会怀疑呢?这个傻丫头,不觉得她这一路走得太顺了吗?一直会有人及时出现替她解决烦恼呢?
她怎么就不怀疑呢?
庆熙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单膝跪地,说,“属下,拜见楼主。”
“在这里就不必行礼了。”落风立在墙角,周围强大的结界遮挡住了他的形体。一般人是绝不会发现他在那里的。
“让你办的事,可都办好了?”落风面带笑意,倒像是十分温柔。
他的容颜超越了时间,那些岁月的轮回交替根本就没能改变他丝毫,他依然俊美如神祇般,如此神圣不可亲近。
他即使是在笑也绝不会让人感到温暖。
可怕的凝风楼楼主——落风。
“属下正在调查,不过,”庆熙脸色一转,“十有八九那枚灵珀是在梁侬手里了。”
“青衣,”他赞赏地看向她,“做的不错。”
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赞美,心口微微发热,暖暖的。
“只是不要到最后,”落风侧过身,“不忍心对你心爱的徒弟下手。”
“属下,当以大事为重。”庆熙恢复平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落风是怎样一个人了。
他一下子便可以看到自己心中的顾忌,却还偏偏要派自己执行任务。是真的对自己足够信赖,还是想试探她对他到底有多忠心?
她多么希望是前者啊!
可惜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只有彼此适合,而不能相互依赖。
“青衣,”他背对着她,“有时候感情只会成为你我路上的绊脚石。”说完这句话,落风便消失了影踪。
只为了一块玉,值得牺牲这么多人的感情吗?她只是冷笑,既然是楼主的命令,那么她只有执行,而不能有所疑惑。
对不起了,沙罗。
为了得到梁侬的信任,她只能如此。
清晨泛起第一缕光芒,是最纯洁无暇的时光。梦里她总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太阳花田,永远朝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她可以像有钱人家的小姐一样,穿最美最美的衣裳,吃着永远吃不完的冰糖葫芦,赖在娘亲的怀里撒娇
忽然一阵大雨,所有花瓣和那些纯粹的日光都被卷进了无尽的黑暗,她伸手去抓,却只握住大把大把的指间沙,一瞬间便全顺着指缝溜走了。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声哭泣,没有任何人把她抱在怀里,她才知道自己仍是孤身一人。
她的娘亲早就抛下她和爹爹了,改嫁给京城的大官了
她的爹爹呢她哭着找大夫救他,可是那些大夫们只会把她拦在门外。大雨的天气,她就那样被人推到在地,浑身的雨水和泥土,脏的像个野孩子没有人同情她,没有人帮助她,连她所谓的娘亲都把她当做过路人
她不想恨这个世界,可是她实在太悲哀了她只能在梦里和爹爹身体还健朗的时候,才会有短暂的快乐
她又要一个人了,爹爹抛下她走了,她该怎么办?
和爹爹约定以后要学医术,这样就为穷人治病,可是她要违约了。她深刻的明白学医是毫无用处的自从右护法救了她之后,她便只向她学习如何下毒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她从未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她只想让那些抛弃她的人知道,她不是那样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