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帝王的人,谈何感情?
爱上一个人,最终对自己的江山无益。
可是他偏偏就动了心,该如何是好?早就已经放不了手,对她的愧疚太多,对她的心疼早就满怀她早已在他心中安营扎寨,怎么忘得了?
这个小丫头,看她微闭的双眼都无法掩盖的哀伤,他这么可以放手不管?明明没那么坚强,为何要把心事藏得那么深?
他的小小的沙罗,那十年你究竟是如何度过的?没有他的牵手和拥抱,她该怎么办?那么小的她,究竟是怎样存活于这个人心险恶的社会的?
江胤景走到她身边,都可以清晰得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一个人默默地在承受什么?他将她拥入怀中,将她抱得那样紧,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每一分骨髓之中般。
“罗儿,”他在她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在害怕吗?”
“为了你重新打造一个世界,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他声音沙哑,“是吗?”
为了她重新打造一个世界,他这样告诉她。她把头深埋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跳就在她耳边,那样清晰的存在。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消失了。
她想告诉他,若真如此,她也可以为了他,忍受疼痛入骨的蛊毒,不再与凝风楼有任何瓜葛。此生,只做他的妻子。
胸口是那样压抑,喉咙干涩的厉害,硬是把话哽咽在了心间。
“江胤景,”她抬起头,“江胤景。”她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他回应她,一字一句,那样清晰,“我在这里。”
是的,此刻,他在这里。
梁侬经过书房时,透过纱窗向内望了望,正好看到这一幕,光天化日之下,二人竟如此缠绵,这叫她情何以堪?她的心彻底的,凉透了。
她将天玘用力地攥在掌心,沙罗,我实在是不能忍受了,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请你别再缠着江胤景不放了。
不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她如果连她都赢不了,以后该如何应付那些后宫佳丽?哼,她鼻尖发出一声冷哼,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
她的眼里再容不得一粒沙子,什么谦让,宽容都只会把自己拖到永世不得翻身的深渊。
梁侬深吸了一口气,不顾侍卫的阻拦,推门而入。
“参见太子殿下。”她视若不见得欠身行礼。
怎么会有人进来?江胤景有些恼意。
他松开抱着沙罗的手,蹙着眉,看向来人,原来是她,他冷笑。不知又想来干些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想缠着他,都让他厌烦了。
“若无事,便退下吧。”江胤景的语气那样冰冷,仿佛只是和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在说话般。
而沙罗只是站在原地,深深地低下头。她此刻不想管来者是谁,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女人是永远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的。
因而,也不必放在心上。
梁侬眼眶已盈满盈盈粉泪,为何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呢?既然不爱她又何必娶她呢?还是顾忌着父亲手中的兵权?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丈夫她还可以这么叫他吗心纠结的不是滋味
“殿下,”梁侬忍着泪抬起头望向他,“你还记得我吗?你还知道我是谁吗?”说完这一句,她已经哽咽的不像话,再说不出一句让自己留下的话语
“这么了?”江胤景怕她这样下去,会坏了他的大计,便只好去伸手扶她起来,“发生什么了?”
“没没”梁侬无比惊讶地抬头看他,他居然也会伸手扶她,,“我还是还是你的你的太子妃吗”她抱着最后一次希望,哀求他,不要冰冷的回应。
“是。”江胤景只是吐出这一个字,他很怕,说错话,又会让沙罗难过。这女人,一来就是麻烦。
在他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还是只是敷衍自己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退缩,她已经软弱了十七年了,该是到头了。
“那您今晚能到我的寝室来吗?”梁侬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一直看着他,希望从他眼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可是他的眼里依旧没有她想要的答案,连虚伪的敷衍都不剩。
“政事繁忙。”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打碎了她的所有希冀与幻想。
既然那么忙,为什么就可以和她在这里缱绻缠绵呢?借口吧,一切都只是在骗自己而已。把本该属于自己的,改成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你都忘记了吗十年前”她抽噎着说着,“枉我费尽心思也要嫁于你”
来不及说完最后一句,她便晕倒在地。
那枚天玘,轻轻地滑落,一直滚到江胤景脚边,闪烁着微蓝的光芒
江胤景弯下身将它拾起,仔细把玩了一会,才若有所思地看向沙罗。
真不错,她都想拍手叫好了。沙罗无所谓地看向江胤景,眼神交汇之时,不知彼此怀着的是怎样的情感原来,原来自己太小看她了他居然开始怀疑她了,她继续留在这里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江胤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梁侬抱起,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是这样陌生,再也找不到那些原有的温存她还是丢了他为什么到现在,自己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江胤景,你怎么可以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