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是什么?”吴邪指着瀑布上方,飘着一团由水汽聚积而成的云状,正游移在那里。
“那不就是只幺鸡吗?”胖哥恐怕是想活跃一下劫后重生的气氛。
若是平时我可能会觉得好笑,但此时的我却笑不出来。我趴在浮木的尾部,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既有捡回条小命的雀跃,又有对芈歆的感伤,总之一言难尽。
直到看到貌似神鸟的云团时,便打心眼里希望,那就是芈歆所化,然后喃喃地唱起: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唱到此处时,我的心情已经异常低落,低下头,任由两滴眼泪滚了出来。胖哥似乎没察觉出我的情绪,只是嘿嘿一笑说:“还是我妹子豁达,大难不死,是该唱歌了。”
吴邪接道:“胖子,不懂别乱说,这《云中君》,是屈原所作。形容的是对云神企盼、思念,一往而深的感觉。当时屈原他。。。。。。”
“停停停。。。天真同志,别科普太多,说了我也听不懂。你直接说,就是让我们吃粽子纪念他的那个老头写的,不就行了么?啧。。。说到粽子,胖爷干了这行,就再也没吃过了。我更喜欢摸粽子。。。”胖哥没有耐心的打断吴邪的话,又自己胡说八道了一通。
我忍不住打断他说:“胖哥,屈原和别人不一样,春秋战国,那么多军事家、政治家、纵横家,但诗人却只有他一个。所以他是值得怀念和尊重的。”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又说:“都说荆楚大地的人,骨子里硬的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愿望落空时,他们宁愿选择死,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初衷,屈原是这样,芈歆也是这样。”
“但屈原是为了国家大义,死后还被这么多人惦记。而芈歆呢?如果不是我们几个人无意间闯进来,想必她的事根本不会被人知晓,她几千年的执守,爱而不得,放又放不下,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了吧?你们说一段感情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不是很惨啊?”我默默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身后三个男人也没再打岔,他们仿佛也在静静思考这个问题。
我将右手伸进水中,一下一下随意的拨在水面上。我的身后已经沉默了半晌,许久,才听见胖哥长叹了一口气说:“感情这事吧,最怕就是这种。”
“你想象好的未来,结果她却根本没办法参与。”吴邪落寞的说了一句。
“都说干我们行的,会有报应,你们说,难道我们几个情路不顺,是被诅咒了吗?”胖哥一脸认真的问道。
“也许吧!我是没指望了,胖子估计也没指望了。现在就看小哥和子琳的了?”吴邪苦笑着说。
他的话不由让我手上一顿,随后又继续撩拨在水面上,我将掌心盛满水。这时冷不丁地听见张起也轻叹了一声说:“我和她,最后也许也是相互遗忘的命运吧!”
这话令我心中骤然生疼,水便顺着指缝哗哗的流走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在他兄弟面前提起他和她的事,而且还是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即便结局他预料的不那么好。但此刻,我却笃定地认为,他心中确实有这个女人。同时证明他对我真的没什么。
我沮丧的垂着头,等了半天,也没人再说话,便疑惑的回头望去,发现他们三人都在看着我。我勉强定了定神,说:“你们看着我干嘛?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啦!”
胖哥嘿嘿一笑地说:“妹子,你不要小哥了吗?”
这话平时听着倒无所谓,现在听只会让我觉得讽刺和揪心,我的脸色变了变,语气也不那么好听地怼了他一句说:“胖哥,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个玩笑了。”
胖哥一脸无辜地朝向吴邪问道:“她吃错什么药了?”
吴邪笑着摇摇头,轻声说:“不是吃错药,是吃醋了!”
因为都坐在树桩上头,离的极近,这些话就算我不想听,也直往耳朵里钻。真是把我逼的狠不得跳入水里才能清静。
胖哥听罢吴邪的话后,也笑了起来,边笑边对我说:“张子琳,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有时候又觉得你是天底下最笨的人,你说你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神奇?”
胖哥的话令我再也忍不住,只得回头瞪着他说:“胖哥,我有时候觉得你想夸我,有时候又觉得你想骂我,请问你要不要先想明白了再说话?”
“我有。。。有这样吗?”胖哥被我绕得一头雾水。
吴邪坐在他后头拼命忍着笑,我也不管他,抬头正撞上张起的目光,他正对着我,临风站在浮木上,双眼溢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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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琳吃醋吃得也是不明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