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霜死后,苏海就一直不敢碰她的东西,一是怕触景生情,二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儿,要是当初他能保护好她,也不会让她意外身亡。
林霜的死就像一个烧红的烙印,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又痛又深刻。
如今,苏钥把这本日记递到他面前,他才意识到,总有一天,他要跨过心里的那个坎儿。
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颤抖着手接过那本旧日记,当看到那篇日记上扎人的文字时,泪水很快涌入了眼眶。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不管是怎样的情绪也都该淡了,没想到,那上面的字,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刺刀扎在他心上,往日的痛楚一一浮现。
陈玉莲看他的表情,慌乱了片刻,又冷静下来,没事,日记本里也没写什么内容,不会对她构成威胁。
苏钥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又问,陈姨,能让我看一眼我妈的遗书吗?
陈玉莲一个激灵,钥钥,你突然看这个干什么?
苏钥眸光一冷,思念亡母不行吗?
陈玉莲咬了咬下唇,没有理由拒绝,我去给你取。
陈玉莲很快就把遗书取了下来,递给苏钥。
苏钥找了个放大镜,细细地研读遗书,又把日记本拿过来看了一遍。
陈玉莲看她这么大阵势,钥钥,有什么问题吗?
苏钥放下放大镜,慢悠悠地道,这件事本来应该请专业的笔迹鉴定师来做,不过现在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恐怕是请不到了,正好我对笔迹鉴定懂一点,这件事就由我来做吧。
啊?陈玉莲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苏钥嗓音一沉,我的意思是,遗书和日记上面的笔迹不一样。
陈玉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钥钥,你别开玩笑了,这份遗书可是姐姐当年亲手写的。
谁能作证?
苏钥锐利的眼神看向她,她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
然而苏钥可没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那你说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立下遗嘱?
陈玉莲没敢说话,她深知,这个时候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有漏洞,那还不如不说。
苏钥徐徐分析,按理说,一个人只有在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才会立下遗嘱,如果当年,我妈察觉到自己因为长期食用海鲜中毒,那就应该停止食用海鲜,怎么还会一个劲地吃?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也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又怎么会那么着急地立下遗嘱?
苏钥话说到这里,陈玉莲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思绪全无。
紧接着听到苏钥的定论,所以我怀疑,这份遗书是伪造的。
陈玉莲挣扎着喊,可、可这上面明明是姐姐的笔迹啊!
的确很像。
苏钥的红唇上泛着一丝冷光,弯出一道不明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