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雪将龙墨的手放好:“好好地休息,我和辰辰在这里,估计你也不能休息,晚点再过来看你。”只会吵到他而已。
龙墨的眼里净是祈求:“不要走。”她会不会,一走,就会跟着龙漓,那么他所有的苦心,所有的心机,都白费了。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嫣然一笑:“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赶到这北边是来看草原嘛,你没好,我就不会走,你想什么?我知道,墨,我只想说,我的心,已经整理好了,要不,就不会北上了,你明白吗?”
她的话像暖流,缓缓注入他冷冷地身体,龙墨笑了:“我明白,你不会走。”
“当然不会。”
“呵。”她淡淡地一笑,感谢他的信任和理解,她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莫过于要信任和理解了,而他,真的什么也懂她,她可以用生命来赌,他是不会伤害她的,不会让她流泪和孤独的。
龙漓冷眼旁观着,这明明是他的妃子,是他的不信任和疑惑,将她越推越远,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能看到她,亦是他的福分了,但是捶心自问,他听到这些话,真的很酸很涩,满满不是滋味,一腔的忿恨,一腔的悔恨,谁知道。
弥雪站起身从他手里接过婴儿,手心不慎碰到他暖热的手,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似触动了心弦处的某样东西一样。
他多想握住她的手,可她却抱了辰辰,冷冷地走出了帘门。
这二天,似乎也没那么冷了,外面的风也吹得没那么寒心的,弥雪抱着辰辰靠近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让她看看马是长什么样子的,她竟想伸手去抓那白毛,不怕死的家伙。
身后极好闻的香味又传了来,她回过头有礼地叫:“皇上万岁。”
“你在讽刺本皇吗?”他痛心地叫,风吹着她的发,他多想亲手拢好。
“我那里敢啊,你可是皇上,我只是一个有罪在身的平民女子。”不是辰辰,就不会有交集了吧?
“弥雪。”他轻叫,眼神净是狂热:“我找你好久了?”久到他的心都要死了。
“找,我看,是抓吧,你准备要仗打我多少大板呢?”她不为他所动。
龙漓无言以对,只是叹着气:“弥雪,你还是得理不饶人。”他满心的欢喜啊,终于,找到她了,看来,北城,他是来对了,这也是他和她最后的交集,抑或是开始的交集。
弥雪看着他,这个,她曾经不顾一切用力去爱的人,如今却拼得心碎一片,也罢,女人吗?上一次当就学一次乖。
“弥雪只是罪人一个,怎么敢和皇上这般说话,罪女先下去。”她正从欲走,却让龙漓拉住了衣角。
他叹口气:“弥雪,为什么,你生孩子不告诉我。”
不告诉他,不掉也罢,一提起,她就一肚子的火气:“你还想怎么样,你知道我痛了多久吗?你知道我徘徊在生死一线间只有冬儿陪着我,你知道杜公公为了要去请产婆,竟连命也没有了,你还想怎么样,要我亲自去请你吗?要我死在正阳宫外面吗?”
龙漓瞪大了眼:“这些,我并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就能抹杀一切吗?这痛。”她挑起眉头:“我一辈子都记得,你不用再做些什么?我可以直接地告诉你,一切都晚了,没用了,你要是逼急了,那么你只能得到的是一副冰冷的尸体。”
龙漓闭上眼,因她的话满心都在绞痛着:“我不会逼你。”要不,她就越走越远。
这时一个着盔甲的将军上来:“皇上,急报。”
“说。”他转过身,冷冷地说。
“北越赫赫奴尔王爷,亲带了三十万大军往这边逼近。”
“来得正好,本皇就一举攻回北城,嚣张太久了。”他吸口气:“把本皇的盔甲拿上来。”看弥雪一眼,他转身就走。
江公公追出来,直跺着脚:“唉哟,皇上才刚到,这赫赫奴尔也太嚣张了,就想着赶尽杀绝的。”
“难道人家等你磨好刀了再来不成。”弥雪冷哼。
“唉,弥雪妃,不,弥雪,不是,那赫赫奴尔可是出了名的勇啊,在整个草原上,他就是北越的每一勇士,皇上昨儿个,不知想什么?一直没有睡安稳,奴才是担心啊?“
弥雪不再理会,抱了辰辰一边转悠去,而这扎营的地方,没有人再拦着她问东问西的,怎么转,心里还是不痛快,站在高高的士坡上,远远看去,威武雄壮的军队,在阳光下,那盔甲在闪闪发光,龙漓亲点了二十万大军,他站在那临时建立起来的高台上,那般的形单影只,只是他能否战赢凶悍而勇狠的北越人呢?而且对方是北越的大英雄,一个神射手,能百步穿杨,他才二十万,能斗过三十万吗?
他是不是伤心到了极点,什么也不顾了吗?弥雪扰了扰衣服,阻止寒寒的北风吹来,马带起来阵阵的尘,让她看不清,他离去的影子。
她又在担心了,坐在椅上,喝着香香的奶茶,但是眼睛,依然望着外面,她害怕着,又希望着,希望他会平安一时喜,一时忧的报,让她更是坐立不安。将熟睡的辰辰交给宫女,自个步上高台,向那北城瞭望着。
凌风梳洗过后,亲自来和弥雪告辞,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浅浅笑,然后紧抱她一下,在她的耳边说:“弥雪你要选你所要的,千万不要有半丝的犹豫,你心里,无法选择的时候,别太仓促了,因为不想你后悔。”
弥雪不解:“凌风,你说什么?不会的,我心里已有答案了,才不会三心二意,我是决计不会回到皇宫里去的了。”她就算是落荒而脱吧,皇宫那里太阴险,太无情了,那种日子不好过,她承认输了又如何呢?难道要到女儿也一如张德妃的女儿那般,才能软下骨头认输吗?
只是,那风吹来的声音,将她的声音吹得有些抖。
凌风笑笑,放开她:“弥雪,保重。”
弥雪眼眶有些湿润:“你不看看辰辰再走吗?”
“我刚才去看她了,一定要带她来看我。”
“为什么?你不多留风日,凌风,我,很对不起你们凌家,也对不起你,没有你,我和辰辰,现在将不知落到什么样的境界。”她有满满一心的都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