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宏躺在地上，也不顾后背的伤口，也不管我是否会随时用刀子再次刺入他的身体中。眼里并不带有一点的戒备，眼中的血红逐渐消失，只睁着眼睛看向舱顶，声音嘶哑而缓慢。

我的眸子里亦是暗了暗，握着刀子的手却并没有松懈半分，“不要再逼我，别让我恨到想杀了你。”

这一句话我不是威胁他，而是因为真的被逼到了绝路。大不了最后就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莫辰宏听到我的话，轻轻笑了笑，他的笑容里埋着一种深沉的情感，望着我的眼神是如此柔和，不再像之前那般可怕暴戾。

“明明你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弱不经风，柔若无骨，仿佛风一吹，你就会倒下。可是谁又能够想象得到，在你这小小的身体里却是藏着一股无可预知的力量。未央，就是因为你的身上有太多让人着迷的地方，你真的以为我和他都只是因为你的样子而喜欢你吗？也许一开始是那样，可是后来，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莫辰宏的意识似乎游离在了理智之外，他的手下就在机舱的外面，他却没有叫他们一声。却只是任由后背上的血流满一地，对我说着这些根本不会让我动摇的话。

我不是铁石心肠，然而我们最初的相遇就已经注定了我不可能会爱上他。哪怕时光倒转，哪怕我们初次相遇的地点不是在那家酒吧，哪怕第一次的见面他并没有在我的面前杀人，我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心，是否就可以真的为他而悸动。

我的心早已遗失在了一片冰冷的沧海之中，纵使找得到那一片海，也找不回沉落在千尺之下的那颗心。

莫辰宏的眼睛渐渐闭上，在漫长的时间过去后他终于昏死了过去。我看着与红色地毯融为一体的暗红血液，只将手中的刀子扔下，衣衫不整地爬到他的身边，伸出颤抖的食指，放在他的鼻间。

拜托，不要死，你一定不要死。

我在心里不停祈祷着，他还有呼吸，还要他没有死。

连忙将自己破碎的衬衫索性都脱了下来，把它们撕成一条一条，像那个夜里一样，费了好大的劲，直到满头大汗地才将他后背的血给包扎止住。

然后跌坐在地，双手合十地祈求着他不要马上醒过来，一定要等到飞机停下，我出去了之后才可以。

我将他放在一边的西服穿在身上，打开餐桌上放着的一瓶矿泉水把自己的手洗了洗，只等着飞机停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