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雪琴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了。当天得罪了区区一个朱三,就被判以浸猪笼的极刑,何况今天自己得罪的是朝廷重臣,绝对没有生路了。
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会把一个下人的生死放在眼里的。
闪着寒光的尖刀已被呈上,那刘大人拿起尖刀,狞笑着逼近邬雪琴,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低声道:“给你指条明路你不走,非要往地狱里闯,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
邬雪琴奋力挣脱他的手,一口啐在他的脸上:“去你妈的,你才贱,你这狗官天下第一贱!”
话一出口,满座皆惊。这婢女不但不求饶,反而出口骂人,而且骂人的词汇也是闻所未闻……
皇上腾地站了起来,而顾南风则僵直了身子,微微前倾。连一直对身边的喧哗充耳不闻的齐师墨,也愕然地抬起了头。
邬雪琴别过脸去,努力躲避着顾南风和齐师墨的视线,心里却横了下来,不过是一死,姑奶奶索性死得壮烈点!
那刘大人更是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什——什么?!”
邬雪琴冷笑一声,将在脑中想了半天的话一一报出:“怎么,没被骂够啊?那我就让你听个明白!我骂你贱,贱,贱人的贱,懂了吗?你不止贱,还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呢!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干的却是泼皮无赖的勾当。对,没听错,你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说好听点,就是一有文化的流氓!你无故非礼清白女子,出言不逊,凭什么我就得任你侮辱?我还没吱声,你倒恶人先告状了!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就不只打你一下了事,应该狠狠踢你要害,让你断子绝孙!……”
“住——住嘴!”那刘大人是户部尚书,纵横朝堂十几年,横行惯了,哪里听过这样的狠话,早已气得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牙齿打磕,举着那把刀子:“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邬雪琴冷笑一声,伸直了脖子:“还要划花本姑娘的脸,你阴不阴啊?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来个痛快的!照着脖子砍下去,来啊!”
刘尚书气极,“啊”地叫了一声,高举着刀子,张牙舞爪地刺下来。
邬雪琴闭上眼睛。
这样也好,出一出胸中恶气,煞一煞这些大男人们的威风,也算死得其所了……在这个男权的世界,自己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女子想要混出头实在太难了,就连这个囚笼一般的梁王府自己也逃不出去,不是么?罢了,罢了……
想通了,脑中便一片静谧,几乎能感觉到刀锋逼近咽喉的寒意。
“刘大人,且慢!”
顾南风的声音!
邬雪琴愕然睁开眼睛,顾南风已经下了台阶,疾速朝她走过来。
那刘尚书的手停在了半空。说实在的,他平时连鸡也没杀过,更何况是现杀活人?
顾南风看也没看邬雪琴一眼,大声道:“刘大人,这贱婢如此侮辱于你,刘大人不计较,肯赏她个痛快,本王却万万看不下去。这贱婢目中无人,狂妄之极,本王一定要让她吃尽苦头,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