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也没有。
他们全体,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不仅是王府里的那些佣人,甚至连身着官袍、前来拜访顾南风的朝廷重臣,也一个个噤若寒蝉。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
不仅为自己,也是为逐渐浮出水面的一个事实。
顾南风在人们心中的威严,已经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算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若办事过于荒唐,也有朝臣敢于拼死讽谏。可是顾南风做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字。
或许也因为,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谁也不会为她而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
也许,这个黄金牢笼,将成为她的坟墓吧。
她的身体越来越烫,意识开始模糊,眼皮也变得沉重,再怎么刺激痛处,也于事无补。
快到结束的时候了吧。她昏昏沉沉地想。
一阵叮当作响的脚步声,欢快地响在她的耳畔,竟在她的身边戛然而止。
邬雪琴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的熟悉,微微一抬头,竟然是南诏公主,紫安。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紫色的套裙,脚上套着深黄色的鹿皮小靴,浑身依旧缀满了银饰,显得漂亮而俏皮。
就连死也不得安宁。她苦笑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说话了吗?邬雪琴努力地回想。
紫安不依不饶地敲了敲笼子:“喂,你说什么死不安宁?”
哦,她真的是烧糊涂了,心中想的话,嘴巴已经说出来了,大脑还没有察觉到。
“你是唯一敢走近我的人,谢谢。”声音干得发裂,简直不像是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邬雪琴艰难地抬起头,想给紫安一个笑,可她却惊呼了一声:“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了?”
“我本来就不是美人。”
紫安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像鬼一样。”
邬雪琴垂下眼睛,将头埋进膝盖里,决定不再理她。
可她似乎没发现自己不受欢迎,大声道:“喂,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邬雪琴轻轻点了点头。
“跟你商量件事。”伴随着叮铃的响声,紫安蹲了下来,“喂,喂!”
邬雪琴疲惫地抬起眼。
“你死之后,能不能把这个金笼子留给我?”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我跟南风要了,可他不肯给,说除非你死了!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没那么快断气。”
她或许是没心没肺,或许是狠毒之极,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邬雪琴冷冷道:“所以呢?”
“我帮你啊,”她眼睛一亮,“反正你活着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