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正想问他是不是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却发现小船停泊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而对面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该叫你倾城,亦或者是阳国的皇后?”反正,不会是云白……
风无痕表情彻底冰冷了下来,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白光,他状似欣赏着柄上的花纹,眼睛并没有和宵白对上。
“呵呵,原来谦儿早知道了啊,你现在是想杀我?”
对于他这种举动,宵白并不感到惊奇,在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风国皇族时,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我要杀的是阳国皇后。”
沉默了一下,风无痕终于给出这么个不算是答案的答案。看到她在鹿苑的表现,即便之前再怎么说服自己她是无害的,也只是徒然。眼前的女子就像是沙砾中的珍珠,怎么也无法掩盖那温润光华。
这下,换宵白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不能够理直气壮地指责风谦,因为自己对他也另存心思。只是没想到,她想要他身上的圣物,而他想要自己的命。
冰凉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宵白意外地没有反抗,只是睁着一双明眸,略带着些无辜地瞧着他。她感觉到那握着匕首的手正微微颤抖,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终究没有赌错,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在自己面前他就是那个纯真的谦儿。
“曾经,为了博得父皇的信任,我把母妃刻的木陀螺亲手毁掉。为什么,你要送给我第二个?”
风无痕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却从怀里摸出那个做工粗糙的木陀螺,他那样热切地看着却不敢买下来,偏偏她要多管闲事。所喜爱的,都要亲自毁掉,这是他那个几近于变态的父皇所教导他的。第二个木陀螺,第二份温情,想要舍弃是如此的困难。
“谦儿……”
宵白伸手触碰那张哀伤的脸,像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柔声唤道,丝毫不怕被匕首伤到。
握着匕首的五指太过用力,指节绷的发白,风无痕咬牙想要划下去,这么脆弱纤细的颈子,一刀就能毙命。心却更加的犹豫,母妃死后,再没有人这么唤过他,谦儿……谦儿……让他有种还活着的感觉。杀了她,就要再次回到那无止境的荒芜苍凉中去。
“只要你高兴就好,顺从内心的想法去做。”
白嫩玉手紧紧地包覆着那愈发颤抖的右手,宵白微笑着安慰他,心里却有些鄙视自己,若是谦儿真的动手她就乖乖等死么?当然不会,她在利用他的不忍。
风无痕松开五指,任由匕首掉到水中,湖面只是冒起几个水泡,便再不起一丝波澜。他抽回被握着的手,近乎于逃避地站起来向后退一大步。
白衣男子踏着水面近乎狼狈地离去,宵白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没有多加阻止。只要还没有拿到圣物,他们终究还会见面,而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第一次如果下不了手,那以后就算有再多的机会也没用……”
这话,想必风无痕也明白,单是看他走的时候有多么懊恼就可以知道。只要他心里存着一丝丝不舍,就无法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