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立刻把头扭了过去，嘴里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事实上不是跟着胡闹，而是主谋。

几个捣乱的方案都是他定的来着。

江书也不甚在意，他本来就没打算跟这些人有太多交集，也没想过接受他们的感谢。

总而言之，这件事也不过是午饭期间的一个小插曲。最后他只说了一句：“那张纸条，你要是用不到的话就撕掉吧，不要乱扔免得泄露了别人的。”

钉崎痛快地答应了。

吃完饭，他们就下午干什么展开了争论。

——其实也就是钉崎野蔷薇跟虎杖悠仁两个人在争而已。伏黑惠是哪里都行，江书更加佛系，巴不得早点回去。

五条悟一如既往笑眯眯地勾着手旁观，这两个人的争执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了每次出门的保留节目，这不比咒术界高层开会有意思？

“上午已经看过了，下午就该去逛一逛附近的商场和精品店！好不容易来一趟札幌，只在这个公园转悠也太没出息了吧？”这是钉崎野蔷薇的说辞。

虎杖悠仁也有他的看法：“哎？可是我们就是为了冰雪节来的吧，上午只是粗略看了一遍，还有很多细节没有仔细看，而且公园里也有很多室内场所和流动小摊”

他们一边争执一边往外走，到了店门口看到外面时皆是一怔，争执声戛然而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

早上密布的阴云现在全化作大片大片的雪花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此时的天空却并不沉闷，风声不知何时也停了，漫天只有飘飘洒洒旋转坠落的鹅毛大雪。

地上早已积了厚厚一层，即便踩上去咯吱作响也不融化，工作人员起了大早收拾干净的街道现在全被一片银白覆盖，最深的地方甚至没过了脚踝。

然而街上的人们脸上都看不到一点交通和出行被阻碍的困扰，大家的脸上都不由自主洋溢着微笑，有孩子特意在干干净净一整片银白的地方留下一串脚印，得意的笑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五条悟嘴角也挂上笑容，他看了看自己学生跃跃欲试的样子，若有所思道：“也许我们的下午可以有更好的安排了——”

半小时后，后脖领子猝不及防被塞入一团雪的江书：“这就是你们说的更好的安排？”

几个高中生，连同老师，在户外打雪仗？请问你们还能更幼稚一点吗？

很快五条悟就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能。

他居然用无下限术式来挡袭击而来的雪球！

虽然大家都明白五条悟已经将开启无下限术式的行为转换成了一种本能，但是也不是关不了对吧，打雪仗的时候都要用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虎杖悠仁再度偷袭失败之后，五条悟得意洋洋地叉起了腰：“来来来，尽管放马过来，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钉崎一听就忍不了了，统一战线开始攻击五条悟，她手上几下快速团出几个雪球，唰唰唰带着凌厉的风声不分先后地朝着五条悟身上几个部位掷去，却在快要碰到他的瞬间停滞住了，而后落到他手中。

他以一种游刃有余的轻松姿态一上一下抛着那几个雪球，一边对着学生们诱惑道：“一起上吧，砸中我的话有奖励哦”

这下江书也加入了战局。

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陪老师玩耍而已，绝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老师索要假期。

什么，伏黑惠？他不用激将就下手了，而且是攻击得最凶猛的那个，专挑刁钻的角度和时机，连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时都甘拜下风，自叹弗如。

据说他老早就想揍五条悟一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这架势应该不假。

最后江书用将咒力注入自己的雪球，成功让无下限术式破防了短短的一瞬，所有人立刻抓住了这个等待已久的机会，将五条悟砸成了雪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江书觉得五条悟多半是故意让着自己的。

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居然和虎杖他们一起在这片雪原上肆意地跑、跳，大笑不止。

简直像是被他们同化了一样，他暗自苦笑。

不过，感觉还不坏。

对战结束，五条悟驳回了江书想多要几天假期的申请，答应给他们一人一件礼物。

这片地方已经被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但他们还是意犹未尽，看着一片狼藉的雪觉得挺浪费的，于是合力将雪拢起来，做了个雪人。

两个大雪球分别组成上半身和下半身，一个小一点的放在最上面充当雪人的头。干净的街道上找不到什么材料妆点雪人的四肢，他们也不愿意给负责清扫的阿姨添麻烦，于是虎杖把雪生生捏硬，做了两条短短的奇形怪状的胳膊安在两侧。

雪人的五官被简化成眼睛和嘴，再经过简化变成了三个洞，充当两只眼睛的洞的大小还不一样，看上去尤为滑稽，最后做好的时候已经丑到他们不想承认是自己做的了。

伏黑惠审视了整个雪人片刻，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这样的雪人，真的有做出来的必要吗？”

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么说，爱酱听到了要哭的哦？”

“这就给雪人起上名字了？”

玩够闹够以后的食物吃起来格外香，钉崎野蔷薇也终于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鲷鱼烧。

其实味道是一样的，不过跟不同的人在一起，所处的环境不同，心境也会有所不同罢了。

雪停了之后，空气格外洁净，呼吸一口都带着沁入心脾的清爽气息。

他们又在会场流连了许久，终于——

一道声响过后，彩色的烟花在夜幕上空轰然绽开，仿佛释放了某种信号，一道又一道火光直直地冲上天空，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天上的烟花和地上灯光辉映下的冰雕哪个更耀眼一些。

江书转头看了看钉崎，她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空，灯光映亮了她的侧脸。

“怎么样，看到烟花了，感觉开心吗？”

钉崎瞥了江书一眼：“当然！”

“——那么，明年这时候再一起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