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爱恨情仇,以九条人命作为终结,终于点上了句号。
夏栀子就那么站在夏子箐的身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瞪圆了双眼,不说一句话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
七座坟堆旁,古夜早已命人挖了一个大坑,旁边放着一口刚运过来的棺材,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下葬。
夏子箐胸前的刀已经拔去,此刻,夏雪正拿着手帕替夏子箐擦去脸上的污渍,想起两人小时候的快乐时光,不免又是一阵眼泪。
“我来。”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夏栀子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拿过夏雪手里的手帕湿了湿水,沿着夏子箐的额头一路向下,慢慢地擦拭着,那动作仿佛不是在给她擦脸,仿佛是想将她的面容一点一点刻画在心底,一遍又一遍。
“古先生,时间不早了,该收棺下葬了!”
一个穿着僧袍的老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对着古夜说道。
“嗯!”
古夜点头,弯腰将夏栀子一把捞进怀里,原以为她会挣扎不休,却不料,她就那么安静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前,静静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直到,耳边传来老和尚说要合上棺盖的声音时,夏栀子好似突然被惊醒,一把推开古夜,疯了似地冲了过去,一下子跪在那里,双手扒着棺沿,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透着浓烈的悲痛和绝望。
一旁站着的龙飞想要上前将她扶起来,却被大步走来的古夜用眼神制止,他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却只能将双拳紧紧握住,心底一阵无力。
眼睁睁看着她伤心难过,他却帮不了任何,只能看着她的泪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这种感觉,让他想要杀人!
“女施主,世间万物的归去皆是定数,不必太过悲伤,时间已到,我们还是尽快让逝者下葬为安吧。”
老和尚走了过来,面容沉静,嗓音浑厚透着让人安心的沉静。
古夜黑眸一沉,大步走了过去,弯腰,将哭得嗓子都快哑了的夏栀子打横抱起,转身大步离去,“龙飞,弄好一切!”
“是!”
夏栀子好似没了意识的布娃娃一样,任由古夜将她抱起,任由他将她带往任何地方。
她好累好累,仿佛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许久,她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睡觉吧!
睡醒了,说不定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一个梦!
一个荒谬得不可思议的噩梦罢了。
夏栀子病了,就在当天夜晚,高烧四十度,身子滚烫得让人不敢伸手碰触。
威特先生很快赶过来,一番检查之后,给夏栀子打上了点滴。
“古先生,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夏小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只要在饮食上加强营养就会很快康复。”
威特医生收拾好一切,站在古夜面前低声说道。
“嗯。”
“那我先走了。”威特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古夜坐在床边,幽深的黑眸落在床上人儿毫无血色的脸上,眉头慢慢皱起。
房门再次被敲响,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门外,龙飞静静站在那里,看到他出来,沉声汇报道:“牧一啸死后他的夫人也紧跟着跳楼身亡,牧老爷子脑出血正在医院抢救,牧光集团已经完全被我们收购,牧家垮了,牧子扬却不知去向……”
古夜黑眸一沉,开口冷冷道:“我要知道他的消息!”
“是!”
龙飞转身离去。
蓝海市某家不起眼的酒店标准套房内,袁婕姝正坐在床边,用湿毛巾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床上男人脸上冒出的汗水,脸上透着不安和焦急。
“子扬,怎么办?你烧得好厉害,我看还是去医院吧。”
“不要!”
牧子扬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上透着坚决。
“可是,你烧得好厉害,光这样是不行的。”
袁婕姝都快急哭了。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牧子扬一直高烧不退,虽然吃了退烧药,但依旧反复无常,她看着他苍白无力的脸,心在滴血。
前天的他,还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俊朗风神,突然之间家破人亡……
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想着,袁婕姝对他的心疼又多了一份。
“没事,我抗得住……”牧子扬抬起眼来,看着袁婕姝苦笑一声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