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现出来的淡漠疏离并没有让牧擎天有一丝不满，满是红血丝的双眼中闪烁着耀眼光芒，唇角微勾，扯出一抹愉悦弧度。

那一枪挨得真是值了。

“好，江特护。”知道她倔强的脾气，牧擎天无条件顺从，一贯清冷的脸上此刻笑意盎然，那模样看在江南眼里觉得刺眼极了，于是，将手里的病例放在桌子上，转身就朝房门走去，牧擎天一看，俊美的脸上划过一抹心慌，“你干什么去？”

江南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径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只是，她刚走出去，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房门就被从里面的一股拉力给拉开，本应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此刻却光着双脚站在她面前，俊美如铸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慌张不安。

“别走……”

牧擎天伸手去握江南的胳膊，却伸在半空中顿住，她浑身透着的冰冷和疏离让他不敢轻易碰触。

他怕，一不小心，她就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江南看着他伸出的手，依旧淡淡出声，“我去上厕所，你也要跟着？”

她的话，让牧擎天神情一下子尴尬起来，有些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暗红，收回伸出的右手，转身默默地走回病房。

一走进卫生间，江南便锁上隔间的小门，扯下脸上的口罩，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脸色难看至极，仿佛跃出水面搁浅在沙发上鱼儿。

手不自觉捂上心口的位置，喃喃出声：“为什么还是会心痛？”

五年了！

在没见到他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坚强足够勇敢也足够有勇气去面对他，可是，当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她的名字时，心跳依旧会加速，手心依旧因为不知名的情绪渗透出汗水；当他就那样慌慌张张地拉开房门想要伸手拉住她的时候，她却直接大脑当机，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病房内，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却依旧不见江南回来，牧擎天的脸上浮现不安之色，再次从病床上翻身而起，刚想伸手拿过一旁的病号服上衣，门被推开，他忙抬眼，却发现进来的不是江南，而是他的副官汪成。

“少将军，牧老刚来了电话，说他已经上了直升机，两个小时后便到。”

汪成脸上也挂了伤，但，相较于牧擎天的伤势来说，不足一提。

“嗯！”

淡淡应了一声，面容在一瞬间恢复了在面对下属时的冷峻淡漠，伸手指了指一旁挂着的病号服，冷冷出声：“拿过来。”

“是！”

汪成将衣服拿了过来，将衣服披在牧擎天身上，神情透着几分犹豫，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牧擎天淡睨了他一眼，“有什么话说！”

“嫂子她……”

“嗯，她现在是我的特护！”

牧擎天从床边站了起来，身姿依旧挺拔，除了脸色透着几分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一丝苍白之外。

“你们已经照过面了？”

汪成诧异出声。

他不过是处理了一下伤口的时间，这速度也太快了。

“你有意见？”

牧擎天斜睨了有些惊讶的汪成一眼，不满反问出声；汪成‘嘿嘿’一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敢有意见，不过……”瞅着站在床边，一副神经抖擞的顶头上司，有些不赞同的微微皱眉，“你这是要出院？”

牧擎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径直抬步朝外走去，汪成一看赶紧伸手拉住，“我的好将军，你还想不想和嫂子和好如初了？”

“你说呢？”

又是一记冷刀削来，牧擎天不悦地看着汪成的动作，聚拢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