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的身子底子本就不好,打小容易生病,先前又因连番受伤而越发的容易生病,这会儿怒火攻心着,迷迷糊糊的竟然昏睡了过去。
皇甫谧来的时候,她正蜷缩在那里,浑身颤抖着,欲裂的头痛,让她几乎要窒息。
听到动静稍稍睁开眼来,见到皇甫谧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别转过头去,再度合上了眼。
皇甫谧见状,眉心微微一蹙,可是看到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怒气早就消失无踪,上前一步半蹲到窗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抚了一下,道:“哪里不舒坦?”
孟菀往里挪了挪身子,依旧没有吱声。
皇甫谧见状,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还生气呢,罢了罢了,就当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就当是他错了?孟菀眉心一蹙,猛的坐起身来:“你的意思,其实还是觉得是我错了对不对?因为见我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说,也就是说,皇甫谧,其实你不相信我?”
动作太大,又一口气说完,之后就大口的喘息着,皇甫谧见状,忙伸手去帮她拍着后背顺气,一边道:“让你别生气,还发脾气,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子。”
孟菀是何等的性子,先前因为倾城的事,她已经一忍再忍,这会儿怒气上头,是不可能轻易罢休了去的,拨开皇甫谧的手,她直直的盯着他:“那你说,你到底信不信我?我说我没有让小芸儿推她,你信不信?”
“菀儿。”
皇甫谧翘了翘眉梢:“我都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好,你便不要再较劲了。”
“信不信?”
孟菀却不依不饶。
皇甫谧顿了一下,对上她坚定的眸子,也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其实他不是不信,只是倾城那厢,他也实在想不出会欺骗他的理由,所以他想,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然就是这样一停顿,让孟菀的心倏尔便沉了下来,连同着瞬间苍白的脸色,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来,而后翻身躺下,也不理会皇甫谧的僵直,只是冷声道:“出去!”
皇甫谧一愣。
他素来知她性子倔,从前也爱极了这样的性子,却从不知会倔强至此,看着她的背影,他不觉出声唤她,“菀儿”
然回答的,却只是动也不动。
皇甫谧也恼了,“我都已经这般的低声下气,她还想怎样?”
想怎样?孟菀冷笑:“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与你便无话可说,出去!”
皇甫谧的身子颤了颤,盯着她片刻,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孟菀的眸子缓缓合上,眼底,悲凉一片。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性子,这一夜过后,也当真较上劲了,在府中都是避而不见,就是见了,也如未见一般,形同陌路。
孟菀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不信任自己,而皇甫谧则气她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心胸狭隘,抓住倾城不放。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日子波澜不惊,却又似是暗藏波涛汹涌,仿若编织的铺天盖地的网,谁也不知往后的日子该如何。
如此,又过了几日,到了六月二十这一天,孟菀一大清早便进了宫,因为这一日是普天同庆的万寿节,也就是皇上的生辰。
因为前段日子孟菀总觉身子不利落,再加上不想见着皇甫谧,是以并不时常进宫,这会儿皇帝生辰,作为儿媳,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去请安,毕竟皇上待她不薄,她断不能因为与皇甫谧闹情绪,便不知礼数。
孟菀去的时候,才刚有一拨人离去,看得出来,皇帝心情大好。
孟菀按着礼数请了安,皇帝命人看座,待孟菀坐定之后,皇帝方道:“怎么只有你一人,老七呢?怎么没有与你一道过来?”
好久未听有人提及皇甫谧,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颔首,道:“他还有事,我便先过来了。”
皇帝怎会察觉不出异样来,见孟菀脸色苍白,低眉敛首,纵然极力的勾着笑荣,但是怎么看怎么勉强,他不由得翘了翘眉梢:“怎么了?你们这是吵架了?”
孟菀抬了抬头,复又垂下,却并未开口。
皇帝见状,知晓自己猜测的没错,怪不得这段日子这小两口都没有一起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