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的点头,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淮南子烧鱼头嘛,那会儿我时常吃。”
孟菀的眸子中闪了一丝的诧异,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自若,未再多言,只是嘱咐倾城早些回去,而后便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而去。
身后,倾城已然收起了微笑的神情,盯着孟菀的背影,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到了一起,目光喷火。
晌午时分,皇甫谧在屋内小憩,孟菀却睡意全无,叫来轿辇,一路乘着进了宫。
孟君珩正在当差,显然没料到孟菀会来找他,欢喜之余,便带着她去了他在宫中的住所。
是离正阳宫很近的一处偏院,为的就是保护皇上方便,孟菀进去之后,便在椅子上坐下,环顾了屋子一周,这才道:“大哥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想想还是我头一遭来你的住所,果真与家中你的屋子一样,布置的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男子住的地方。”
“难道在你眼中,男人的屋子便该着又脏又乱?”
孟君珩为她倒了一杯茶,在她手边坐下,听她那样说,笑着打趣了一句。
孟菀也微微笑,唇角微扬,双眸弯成了月牙状,道:“照理来说,应该是那样,不过我的大哥也不是那些寻常的邋遢男子,岂可同日而语。”
俏皮的语气,引得孟君珩一笑,本能的伸手想要在她的脸颊捏一下,手却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似乎忽然想起,那个他一直疼爱着的妹妹早就成婚,他再有任何亲昵的举动都是不合适的。
于是转而端起了自己的玉盏,喝了一口茶放下,这才道:“对了,成婚多时你我也未曾再见,我都未来得及问你,王爷待你可好?你在王府,没有受欺负吧?”
还是从前那般温和的语气,孟菀听了,略略点头,想起皇甫谧,不觉唇角带笑:“自然是一切安好,没有人敢欺负我,只不过。”
这会儿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方才的笑容,便不那么明朗了。
“怎么了?”
见她神色骤变,孟君珩忙急切的问了一句。
孟菀这才将倾城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看着孟君珩,道:“所以大哥,我总觉得她有问题,今儿个还特意拿淮南子烧鱼头试探她,分明是赣州一带的食物,她却说在川蜀吃过,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所以大哥,我想请你帮我暗地里查查,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既然你怀疑她,为何不与王爷说,让他派人再去仔细的查查不是比我更好?”
孟菀摇了摇头:“皇甫谧很相信她,毕竟那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不想因我的怀疑让他不痛快,倒不如自个儿去查查看,若是没有问题那是最好,若真的有问题,到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处处为皇甫谧着想,孟君珩静静听着,不由得微微有些怔神,这个时候再看孟菀,从前散落的长发已经束起,那是嫁做人妇的标志。
这会儿他似乎才真正的相信,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身边的小菀儿已经长大,并且身为人妇,再也不会属于他。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的失落,望着她好看的脸,眉眼弯弯,他怔忪,良久回不过神来。
之后的几日,孟君珩便按着孟菀所言,在王府里安插了一个人,暗地里偷偷看着傅倾城。
接连几日未有动静,到了第五日夜里,忽然有人来求见孟菀。
孟菀认得,那是孟君珩偷偷安插在王府的人,遣退了所有的人,让欢颜在外头看着,将那人叫进来,道:“可曾查到了什么?”
那人点头:“王妃,方才见那姑娘从后门溜出王府,奴才跟着,瞧见她往大皇子府里去了。”
孟菀一怔,猛的站起身来:“大皇子府?”
当下便派人去请王爷,她自个儿,则是带了人,随着孟君珩的人,先了一步往大皇子府去。
并不轻举妄动,只是让人在皇子府周围守着,直到皇甫谧过来,她才迎了上去:“皇甫谧”
皇甫谧明显皱了皱眉头,看着孟菀,有些不解:“大半夜的,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有人看到倾城姑娘来大皇子府,所以我让人过来看着,还把你找了过来,就是要让你看看,她绝对有问题。”
孟菀十分的相信大哥,也相信大哥的人,是以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皇甫谧却蹙了蹙眉:“你在胡说什么,方才我来的时候,倾城已经回府了,还与我碰上,说是连城想吃枣糕,她特地出府去买。”
这话,让孟菀一愣,看了看皇甫谧,又转向大哥的人,一时之间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人却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忙不迭的磕头道:“王妃,卑职真的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请王妃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