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盒子中,放着的是一枚青花花果纹双耳抱月瓶,青花花果条纹赫然醒目,落入眼中,是无比的熟悉,尤其是瓶底角落的两个小字,更是让他猛的瞪圆了眼。
“怎么了?”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皇甫谧更是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扭头与孟菀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是困惑。
这会儿,孟丞相将手中的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递到那二人的跟前,入目的,先是与皇甫谧一早准备的青花缠枝菊花纹执壶完全不同的瓶子,而后,更让她们两人惊异的,却是瓶底角落的那两个小字珺瑶。
孟菀猛的抬起头来。
若是她记得没有错,这是有一年父亲生辰,孟珺瑶准备的寿礼,可是在她被赶出府之后,这些东西都被收了起来,这会儿怎么会忽然出现,还是皇甫谧准备的寿礼中?孟丞相也是呆怔住,原本欢喜的心情,在看到那个月瓶之后,尽然消退了个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有被勾起的对女儿之死的痛苦记忆,说到底,孟珺瑶再怎样,也都是他的骨血,他能将她赶走,却终归舍不得她死!这个时候百感交集,竟也没了玩乐的心情,吩咐着孟菀他们招呼客人,便自顾自的回了房。
孟菀此时方回过神来,盯着那月瓶,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心思,好不容易等到宾客散尽,只余下她与皇甫谧之后,孟菀方将那个月瓶的来历讲给皇甫谧听,末了,她问:“我记得你准备的分明是执壶,怎么会换成了这个月瓶的?你不是亲自去取的吗?”
皇甫谧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是亲自过去的取的,还仔细的检查过了,的的确确是执壶没错,却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样说来,是被人掉包了?”
孟菀翘眉:“你取回来之后放在了哪里?你的书房吗?”
“没有,放在马车上,就是你我过来丞相府的那一辆。”
孟菀蹙了蹙眉:“这样说来,便是在马车上被掉包的?”
可是问题又来了,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这样做呢?两个人思来想去,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却依旧理不出个思路来,反倒是一个个的问题繁冗复杂交织在一起,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到了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去多想,只是吩咐人去打探看看在皇甫谧拿了执壶回到衡王府到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离开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靠近马车。
这会儿天已经开始黑了,雨依旧下个不停,因为孟丞相的寿辰,两人原本便预备在丞相府过夜,等到去探望了孟丞相,确定他情绪好转之后,方才双双回到了一早收拾好的屋子。
躺在床榻上,却都是心事重重,显然都在为月瓶的事烦扰,不过终归夜深更重,两人相拥,倒也没多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孟菀是被一阵呼喊声惊醒的,响彻耳边的是呼天喊地女子的尖叫声,在寂静而漆黑的夜色中隐隐的有些诡异。
她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对着外屋守夜的欢颜道:“发生什么事了?”
门被推开,欢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隔着帐子福了福身,起身之后这才道:“好像就是从后院儿这边发出来的,说什么闹鬼了,也不知是谁在瞎喊。
小姐姑爷且歇着,奴婢出去瞧瞧”
孟菀点了点头,这会儿皇甫谧也睁开了眼,惺忪着一双睡眼看着孟菀,显然是有几分的不欢喜:“大半夜的,这是在吵什么呢!”
孟菀摇了摇头,心中想着方才欢颜所说的闹鬼,便没了睡意,披着衣裳下了床榻,也不理会身后皇甫谧睡意甚浓,便掀开帐子走了出去。
外头灯火通明,孟菀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凑在那里,似是在看热闹一般的,交头接耳着窃窃私语,见到孟菀,都是一愣,随即全数的跪了下去请安。
孟菀摆了摆手,是以他们不必多礼,瞧着他们方才都瞧着的方向,她扬了扬眉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大半夜的,谁在吵闹?”
“是。”
有丫头上前一步预备着答话,正在这时,人群却忽然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了,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从中窜出来,一边跑着,一边大喊:“鬼,鬼啊,鬼啊”
衣衫乱了,头发散了,她却似是中了邪一般的,浑然不觉,只是没了命的跑,活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
满院子的人都不免被吓住了,随着她的呼喊,仿若当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周遭,大家都惶惶了起来,连带着周遭的气息都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