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恩美半躺着,仰面正好看到谭子文,“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他?是不是?”
谭子文立刻噤声,林启辉若有似无地瞪他一眼,他立刻举手投降,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一想到方倾墨那谪仙似的形象,不自觉便说了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广恩美耳里,俨然说她配不上他了。
林启辉打了电话给程玲,告诉她广恩美所在的地址,而后与谭子文一起等待。
广恩美把自己抱成一团,脸上始终挂着泪珠,林启辉看她如此模样,讥诮的道:“就算你在这里为他伤心至死,他也不会知道,恐怕就算知道了,也只是笑上一笑,再说你一句傻。”
广恩美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可怜了,可身为哥哥的林启辉竟一点怜悯同情之心都没有,心中愤怒,脱口说道:“为什么冻坏双腿的不是陶麦,为什么不是她被剜肉治疗……”为什么你,方倾墨都爱她。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瞬然响起,广恩美不敢置信地捂住疼到麻木的脸,满目愤懑震惊地盯着脸色酷寒的林启辉。
林启辉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再看,冷冷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不该咒她,活该方倾墨不看你一眼。”
林启辉的话阴寒至极,在广恩美头顶不断飘荡,她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冲动的一时话语却惹来林启辉如此狠辣的对待。
谭子文看着脸色惨白至极的广恩美同情地摇摇头,低声叹道:“以前没看出来,现在才发现他护妻护的容忍不了一句诟病,看来我以后得小心点。”
广恩美握紧双拳,五脏六腑疼的厉害,满目喷涌的都是怆然和哀寂,谭子文看她一眼,摇摇头,这也是个痴人,要不及时悬崖勒马,早晚走火入魔害了自己。
“美美……”很快,程玲赶了过来。
程玲一眼看到广恩美伤心欲绝地捂着脸瘫在沙发上,忙上前扶住她,见她一边脸颊高肿,不由问:“怎么了?”
广恩美眼中带泪冷冷一哼,仰着脸看着程玲,狠狠说道:“还不是你的好儿子,我的好哥哥,他居然打我。”
程玲一愣,双手用力扯起广恩美,“你一连两天不回家,不知道你在闹什么,走,跟我回家。”
广恩美却不想回,嘴里吵嚷着,“我回家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我不回,不回。”
见她这样任性,程玲眉目一皱,广恩美见程玲皱眉,耍性子似的又道:“我说林启辉打我,你为什么不吭声?你看看我的脸,这是他打的。”
程玲的视线落在广恩美白皙的半张脸上,嘴角带着一丝血迹,五个鲜明的手指印,渗着血红,下手确实很重,她保持沉默,但广恩美不依不饶说要她去找他讨要个说法,凭什么就这样打她?
程玲终于出声道:“你大哥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打你,自然是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一旁还未离开的谭子文嘴角一勾,广恩美确实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那就是不该无故咒陶麦。
听见程玲这样说,广恩美有片刻的呆滞,自从认回这个亲生母亲,可以说她事事都帮着自己,由着自己,可现在,居然替林启辉说起了话,她做错什么了?
“我只不过说应该被冻坏双腿的人是陶麦!”广恩美气不过,抬高了声音说道。她这一提声,酒气上涌,先前喝的酒立刻涌了上来,哇啦一声吐了出来,程玲下意识后退一步,立刻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