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办吧,程玲,你去打几个电话,叫人去办理一下。”林爷爷似乎一刻也不想耽误,程玲得了吩咐忙去照办了,几个电话之后,便转身对林启辉和陶麦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了。”
陶麦翘了翘嘴角,别人离婚都要挑个上班时间,而她,即使是大晚上了,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离婚手续办了。
“走吧。”陶麦带头往外走,林启辉迟疑了几步,回头似还要跟林爷爷求情,可话未说出口,林爷爷就痛批,“我日日对着她,就想起你父亲的死,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
陶麦刚走至病房门外,这话却是听到了,两腿一软就要摔下去,却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方倾墨紧紧揽着她的双肩,给予无言的抚慰。
陶麦不想在人前示弱,调整了呼吸情绪,挺直了脊背,往前走。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不到三分钟的手续,她与他,从此毫无关系,快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快的人措手不及,心痛悠长,绵绵不绝。
夜色里,林启辉和陶麦人手一本离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谁都不想先行离开,陶麦想了又想,把认识林启辉的点点滴滴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她仰着头对他说:“我爱你,永远。”
橘黄的灯光下,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拥住对方,男的俯身,女的仰头,两唇相贴,难分难解,久久无法分开。
远远站着的于颖不知不觉流泪满面,林先生背着麦子姐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隽永美好如一幅画,如今却因为外力,不得不分手。
方倾墨静静站着,看着他们依依惜别,面色如水。
“麦子……”林启辉低唤,陶麦稍稍后退看着他,从他浓密冷峻的眉目到坚毅的下颚,一点一点,似要把他的轮廓深刻进大脑里,这样专注的眼神,让林启辉面露沉痛,陶麦打量够了,却对他笑了笑,“启辉,我走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和爷爷。”
不等林启辉反应,陶麦后退三步,嘴边扬起一抹清新的笑意,对着林启辉挥了挥手,而后蓦然转身,朝前走去,她的脚步异常的快,生怕慢了几秒,她再也迈不动脚。
“你去哪?”林启辉追上来。
陶麦忍着不抬手臂去擦眼泪,见于颖和方倾墨打开了车门,她连忙钻了进去,方倾墨即刻上车,发动引擎,高档轿车如离铉的箭,一霎窜了出去。
后视镜里,林启辉拼命的追,车速加快了,任他跑的再快也追不上,他的手伸在半空中,似要抓住她,嘴里大喊着,隐隐约约的麦子,爱恋不舍痛苦,溢满他的冷眉修目,他的影子被灯光拉的长长的,形单影只。
“麦子姐……”于颖的目光从后视镜移开,她这个局外人心里都酸楚难挡,更何况,分离的当事人。
渐渐的,林启辉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陶麦困难地收回视线,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失声痛哭的力气都没有。
“要觉得难过,你就哭,没人会笑你。”方倾墨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若有似无带着一丝异样。
陶麦头靠在车玻璃上,明明看着外面,双眼却毫无焦距,方倾墨心里难受,淡淡唤了一声于颖,于颖立刻心领神会地靠近陶麦,把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肩上,拍着她的背无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