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麦一愣,低头,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他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指甲修饰的十分整齐干净,透着健康圆润的光,只是此时,那骨节上,破了皮,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血渍早已凝固了,布满整个手背,让她看了不禁心里一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也没有想到林启辉并不是个怕小伤小痛的男人,此时,却故意给她看。
陶麦侧过身弯腰从脸盘里捞出柔软的毛巾,握住林启辉的手轻轻的给他擦洗上面的血渍,她擦的分外细心,一点一点的用水把血迹浸透化开,然后再轻轻抹去。
林启辉的目光始终盯着陶麦几乎虔诚的脸,她清秀的模样,澄澈的眸子,近在咫尺,她忽然站起身,“好了,我去拿医药箱,再擦点碘酒消消毒,再上点儿药。”
她把脸盆端出去倒了,进来后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看见他仍坐在床沿,蹙眉问道:“你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他的手冰的厉害,估计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陶麦困顿地睁开眼看林启辉一眼,他只穿着衬衫,小声地嘟囔,“你不冷吗?”
林启辉轻飘飘看她一眼,“刚热身过,不冷。”
陶麦看着天花板,一阵无语,昨晚一时没注意,起初他的身体确实从上到下都带着一股寒意,可后来,热的就跟火炉似得,烧的她快融化了。
“哎,你别碰我,等我睡一会自己起来洗。”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动了,掀动眼皮都很吃力,林启辉却不听她的,神采奕奕地给她擦洗身子。
陶麦不知不觉睡着了,迷糊间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原来你体力这么差,以后把你累的下不了床,自然没机会去找别的男人,也就不会出轨,我也用不着杀你了,这倒是个好办法。”
待陶麦凝神去听,可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听见,她想,大概是她累的幻听了。
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陶麦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端坐一边的林启辉看一眼熟睡的陶麦,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方倾墨三个字,他摁了接通键,“喂……”声音暗哑慵懒,让那边的方倾墨一愣。
“林启辉?”
“是我。”林启辉回答。
“陶麦人呢?”方倾墨竭力自持,不去多做猜想。
“她还在睡觉,”林启辉淡声道,沉吟一下,又道:“昨夜把她累坏了。”
这话说的,异常暧昧,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方倾墨的呼吸明显一乱,不敢置信地问:“她昨晚和你在一起?”
“你说呢?”林启辉不肯定地回答,反而风轻云淡地反问了这么一句,不但加重了陶麦和他在一起的事实,更让人怀疑,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什么事儿。
方倾墨什么也没说,心慌意乱地挂了通话。病房里,他急的团团转,而站立一边的苏柔遥也一脸苍白。苏柔遥昨晚跑出医院是准备去找林启辉的,但外面茫茫黑夜,林启辉开着车,她到哪里去找?茫茫然在大街上游荡了几个小时又回到医院,这才知道原来父亲和林伯母两个人竟守在广恩美床前一夜未离,她提出换她来守着,让他们去休息,苏父劝林母回去休息,林母同意了,但今天刚过八点她便又来了,还说美国的专家今天下午就会到,广恩美听到了这个消息,很高兴。
她在一旁看着,竟插不上话,好似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她心里难受,又不见启辉哥,于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方倾墨的病房前,忍不住走了进来,他正好一个人,显然是洗漱过了,精神不错,但眉目间有些不耐,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时间,仿佛在等某个人的到来。终于,他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却是打给陶麦的,因此,他与林启辉的通话,她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
想不到,想不到昨夜启辉哥居然是和陶麦在一起的!
“没想到?”方倾墨忽然站住,挑着眉看向苏柔遥,唇畔勾出冷笑的弧度,“林启辉不是你的目标吗?你怎么不把他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