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玲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明,黑暗中,林明的双眼如冰雪般透亮,原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可笑她还一心一意地瞒着,希望把这件事烂在心里,但没想到,但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的?”程玲匪夷所思地问,为了隐瞒这件事,那个孩子一出生她就把她送了出去,整整二十五年,她也没有去看一眼,和苏佟一直以为隐瞒的一丝不漏,想不到林明却早已知道了,心中骤然恍悟,难怪,难怪他……
林明淡淡一哂,身子微微靠向后背,似是极不情愿回忆起这件事,但既然程玲问了,他又打定了主意离婚,定然要让她知道清楚,“二十五年前,我去美国参加过一次军事演习,无意之中看见过你,大着肚子,呵呵,那之前你在国内已经怀孕了,特意瞒着我们去美国待产的,是吧。”
程玲瞪大双眼,当年,她与林明新婚三年,而他总共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即使她怀孕了,即使她待产,即使她生下了儿子,即使她坐月子,她每日每夜期盼他能回家看她一眼,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回来,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她那时候不过二十过几岁,还是年华正茂的时候,藏着对爱情美好的期望踏进了婚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所谓军婚,不过就是空守闺房,忍受一日胜过一日的寂寞。
她之前就认识儒雅英俊的苏佟,那段新婚伊始的日子,她在极度失望之下与他的接触越来越多,在一个应酬饭局之后,她也不知怎的,就和他……和他……至此,一失足成千古恨。
被赤裸裸地点出这件事,林母脑海里一阵阵绝望,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啊,她抓着林明强有力的胳膊,哭泣道:“我是一时糊涂,更何况,这么多年,你已经惩罚了我,难道还不够吗?那个孩子出了意外差点被截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林明,请你原谅我,原谅我。”
林明硬生生拂开了程玲的手,坚持道:“离婚吧,或者是我的错,我不该耽误你。”
“不……”程玲低头,狼狈地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怪不得他自婚后三年即使从部队放假回家也从不碰她,整整二十五年,他们过着形同实亡的无性婚姻,可她甘之如饴,因为她是真的爱他,和苏佟,只是一时糊涂,只是个意外,却不想,这唯一的意外,一时的糊涂,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从美国回来之后,林明从未碰过她一次。
他在冷淡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着自己?
“就这样吧,我累了,去休息了。”许久,传出林明的声音,他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站在楼梯上缘静静聆听他们谈话的林启辉忽然忍无可忍地扯着陶麦进了他的卧室,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力道大的陶麦直皱眉,一进他的卧室,门便被关上,陶麦整个人被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陶麦皱着眉看向林启辉,黑暗中,他目光如炬,里面似燃烧着熊熊火焰,两团红色衬的他硬朗的面庞带着一层奇异的光芒,这光芒似是火焰,冒出灼热的温度,惊得陶麦无所适从。更不知道林启辉怎么会变得这样?
“你真的就这么不情愿?”他还以为她会高兴,上次,她不是也很享受么?
陶麦唰的睁开眼,重重的回道:“是。”
陶麦再接再厉,手也伸出去摇着他的手臂,“你真没必要为你父母的事烦恼,反正已经这样了,你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好了,林启辉,你就省省心吧。”
陶麦软着嗓子,不住的低劝,卧室里,一时之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说着说着,她就有些语无伦次且忘形了,“你说,你遇见我多走运,一下子就避免了的悲剧,你该庆幸,而不是在这里愁眉苦脸。”
“来,林启辉,笑一个……”
林启辉忽然侧身抱住她,语气低沉,“刚刚是谁死活的挣扎,说不愿意的,现在却又来撩拨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