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见怪不怪地点点头,转过头喊下一个病人便抽身回了自己的科室。
苏柔遥始终侧着脸遥望着窗外,耳畔听到林启辉语气中压抑不住的高兴,犹如心尖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疼的她心口发颤,眼睛一阵潮湿,险些流下眼泪,可她却死死忍住了。
直到看清苏柔遥哀而不伤的表情,林启辉这才彻底清醒,遥遥果真没有怀孕,他禁不住松了一大口气,长久绷着的神经也悄然松懈下来。
“遥遥……”他启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无法继续,只得道:“我先送你回家。”
苏柔遥这才转过脸,轻轻道:“医生说给我开了中药。”
林启辉看了看她手中捏着的单子,接过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拿药。”
苏柔遥无声点头,退几步,转过身欲到边上的长椅上坐下等,却不期然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看见她,他也很意外,不过却不避不让地迎面走了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清越的声音问这话,语气不带丝毫感情,苏柔遥眼睫毛一颤,糯软吐声,“墨……”
男子微微皱了眉头,“以后就叫我方倾墨吧,这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
苏柔遥立刻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眸,眸里湿漉漉的,扑闪着无辜,方倾墨看着她,只觉得她的双眸像两谭深泉吸附着他,似要把他吞没,他硬生生撇开视线,一眼看到边上标示的科室名称,妇科科室几个大字瞬间刺痛他的神经,他想也没想脱口道:“你没有怀孕吧?”
苏柔遥眼睛再睁大三分,黑白分明的眼仁儿,好似再问他怎么知道的?
方倾墨优雅又邪恶地笑,他倾身凑近她的耳边,以一种无比邪恶的语气小声告诉她:“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采取安全措施呢,呵呵。”
苏柔遥不可思议地浑身一震,似是不懂,拿一双大眼瞅着方倾墨,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方倾墨几乎不忍,但想起她所做的种种,一次又一次地弃他而去,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闭了闭眼,在她耳边残忍道:“珠海的那一夜,你的第一次,其实我带了的,显然,你没有任何经验,没感觉出来。”
闻言,苏柔遥浑身一冷,脸色顷刻间一片惨白,她想起了那一夜,她原想以这种自我献身的方式能让他永远记住她,永远不要忘了她,可她不知道,不知道他是隔了一层膜的。她知道他早期一直在美国,受到美国文化的熏陶,对这方面很是开明和理智,可是,可是,这一刻,她觉得无比的刺心,无比的难过,好似她的付出,而他而言只是一种玩笑,可有可无,甚至是被轻视的。
“你……你就是这么忽视我的第一次?”她牙齿打着颤儿,浑身的冷意直冲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方倾墨尔雅的笑笑,徐徐的站直身子,一脸的坦然和理所当然,“忽视?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女人当中第一个给我第一次的女孩儿,但是,我习惯避孕,这是对女人的保护,毕竟怀孕流产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说完,方倾墨不愿多谈地弹了弹前襟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还有事,拜拜。”
他走过苏柔遥的身边,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但他的表情却分分明明带着扼腕的疼痛,毕竟,她是他这么多年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珠海的一夜,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闭上眼,就能回忆起,然而,事到如今,她是铁了心与他分手,且不惜耍手段要留在林启辉身边,既然如此,不可一世如他方倾墨,又何必再苦苦留恋,又何必再不知回头?
林启辉拿了中药,脚步缓慢地往苏柔遥的方向踱过去,他在苦苦地思索,怎样才能不伤害遥遥而让她对他断绝念头,可她一直表现的非他不嫁,他反复思索也未找出理由。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妇科科室的楼层,目光往前看去,意外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方倾墨,没想到他也离开s市回京都了,看到这一点,他竟莫名地开心,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出现在陶麦眼前了。
但他在和遥遥说什么?为什么遥遥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福至心灵,脑袋里灵光一闪,终于想到理由说服遥遥了。
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几步到了遥遥身边。
苏柔遥见林启辉已经回来了,忙整了整情绪,把胸腹间翻滚的痛意压下去,再面对林启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