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的护士解释说这是病人的母亲,陶麦不敢也不忍得罪,只得忍痛任她在她身上捶打,“阿姨,您冷静一下,小颖不会有事的,不会。”
小颖的妈妈又哭又闹,最后说到救治小颖的一切医疗费都要由陶麦负责,陶麦想要反驳,但看她痛哭流涕,又想到这件事她和石头确实要负责任,只得吞下腹中话答应了下来。
小颖妈妈这才停了哭,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等结果。
陶麦心中不安,石头是石家父母的独生子,还是老两口老来得子,从小视如掌中宝,而今石家父母年岁已大,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通知他们?
煎熬中,手术终于结束,陶麦比小颖妈妈还迅速地迎上去问医生病人情况,医生摘下口罩,“幸好病人受伤时做了急救措施,但头部还是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昏迷当中,即使醒过来,也要做进一步的观察才能确定脑部的创伤到底对病人造成了什么影响,如果醒不来,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听完,小颖妈妈陡然大哭起来,又开始撕扯陶麦,陶麦摇晃中听到护士催她去缴医药费,小颖妈妈放开她,推她走,“你快去,去给我们小颖交医药费,我没钱救她,没钱。”小颖妈妈呜呜地哭。
陶麦找到取款机提钱交了医药费,又守着小颖到下半夜才离开医院。
深夜的风有点冷,一夜未阖眼的眼皮涩涩的,脑袋也有点混沌,她的存款不多,加起来不到一万,所以刚刚动用了母亲留给她的十万块钱。看小颖妈妈的穿着,小颖家一定很困难。钱,她可以想办法,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够醒过来,可是,万一她醒不过来,石头怎么办?
离开医院,陶麦无心回家,又去了看守所,她好不容易叫醒门卫说要探视,大半夜的,人家根本不理她,叫她明天再来。
陶麦只得先行回家。
回到家,照旧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她也没心情伤春悲秋了,简单的洗了个澡,明明疲惫不堪,可偏偏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石头临上警车时的那个微笑,那么清朗、正直、自信。
犹豫了半天,她也管不了现在是凌晨几点了,找出林启辉的号码拨了过去,可反复拨了三次,那边始终无人接听,不知道是林启辉故意不接,还是手机不在身边,第四遍没人接时,陶麦放弃。
天快亮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大一会儿又忽然被什么声音惊醒,那声音仿佛是石头的说话声,对她说了什么她却毫无印象,只觉十分的悲切凄怆,吓得她陡然坐了起来。
起床,洗漱,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了。
先是跑到医院看望小颖,见小颖并未苏醒,陶麦的心一片冰凉。再到看守所探望石头,却被告知犯人目前处于侦查起诉阶段,即使是家属也不让见,只能委托律师会见。
两头忙下来,已经到上午九点了。
今天是周六,不知道李秘书有没有上班,带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电话,居然接通了,陶麦抢在李秘书之前开口,“喂,李秘书,我是陶小姐,请问我丈夫林启辉在吗?”
陶麦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紧绷,心里暗暗祈祷林启辉在,他就在惠讯上班,就在这京都的某个角落,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等她去求助。
然而,李秘书用她公事公办的声音无情的说道:“总裁出国了。”
“什……什么时候回来?”陶麦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这偌大的城市,此时此刻,他是她唯一想到的能帮她的人。
“不清楚。”李秘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