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突然就不肯接受化疗了?她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她的情绪怎么样?”
电话那头有人呼吸,却是久久未发一言。
她以为是信号问题,急迫地连着“喂”了几声,终于意识到不对。
想要挂断电话的念头瞬间涌现,手却怎么也不能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电话那头,一个犹如千年之久没有听过的熟悉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有些颤抖,压抑着激动,清柔,略带疲备,
“醉儿,醉儿,你……好吗?”
“……”
“醉儿,怎么不说话?是妈妈啊……你,你说话啊?跟妈妈说句话好不好?”
“……”
“醉儿,你是在哭吗?醉儿你别哭啊!你不想跟我说话我就不说了,你别哭啊……”
她骇然抚脸,果真是泪水满面,原来自己已经抽泣得不成样子。
她猛地吸一吸鼻子,仓促地将电话挂断,背靠着玻璃墙抱着手臂滑坐在地上,哭得酣畅淋漓。
未几刻,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是纪子的号码。
她不接,抽泣着任那铃声空响。
……
终于,铃声歇了,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小慈姐,我是纪子。刚刚我不在房间,手机被妈妈接了。你跟妈妈对话了吗?她在哭,很伤心。
简慈在洗手间拾掇了一番,出门来就迎上了沈临风。
她略一怔,人已教沈临风给圈进怀里。温柔的声音从她头顶流泄,满满地暖她心窝,“你怎么哭了?还哭得这么厉害?”
简慈顾不得这时候会不会突然出现其他人,也顾不得近日来两人忽冷忽热的关系,就势将脑袋靠在沈临风胸前,吸了吸鼻子闷闷地问:“你怎么出来了?还守在人女洗手间门口?”
沈临风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一点点,食指一抬钩起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睛,“已经散会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要守在男洗手间门口,你就该成女流氓了。”
他的玩笑让她莞尔,不自禁伸出胳膊搂上他劲窄的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轻轻一笑,“猜到你被会谈的紧张气氛逼得尿急。”
她俏脸一红,捏了拳虚锤了他两把,久违的小亲密这刻在两人间温馨地荡开。
“为什么哭?”
“我妈……清水玲子突然不肯接受化疗。”
沈临风听了默然,这事他着实没法子插手。看了眼眼圈仍旧红红的女人,他轻叹口气,捉住她的手又往怀里带,“别站在这儿发呆了。中午我推了方盛的宴请,就我们两个人去吃饭。吃饱了再谈其他的,嗯?”
也只能这样。
简慈点点头,问:“ada他们呢?”
“我让她带着其他人去请云传媒的团队吃联谊饭去了。”
简慈心知沈临风此举的目的是为了缓合双方的气氛,不觉鼻尖一酸,“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沈临风反问。
这倒叫简慈有些答不上来。
他语气柔和下来,叹道:“是我该对你说抱歉才对。不是你做的事,却要你背负那些眼光……”
她扁了嘴,扑进他怀里不作声。
他抱着她安抚地轻摇了一阵儿,低下头柔声道:“走了。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