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慈醒来的时候,疼痛一发而动全身。手腕、腰眼、小腿的锐痛让她的神智立刻清醒过来。
她喉间发苦,心里却还在暗笑……“五马分尸”最初的体征感觉,应该就是她之前感受过的那样吧。
“慈……慈……”
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疼痛与叹息,仿佛隔了一个世纪又重新出现,冲击着她的耳膜。
是他!
她记起昏睡前的一幕……是他将她从那苦逼的极刑中解救出来的!
“郝仁!”
简慈扭头,不费吹灰之力地对上分寸外郝仁的眉眼。
一秒,两秒……五秒……
简慈轻轻地笑了,眉头却微微拧起,“你哭起来的样子好矬啊……”
郝仁没有笑,澈蓝的眼睛里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面前这女人从前对着他的时候,多数冷得像冰,偏在这伤得只剩半条命的时候对他露出温暖如阳的笑。
“我没事,”简慈缓慢地将被子下的手挪出来,要去抓郝仁的手,“只是被折腾了一顿,死不了……”
郝仁偏过脑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使劲地闭了闭眼。
简慈瞥见那些滑落的水光,喉间一涩,才要勉强开口调笑,郝仁带了酒气的薄唇就狠狠地覆上了她的嘴。
郝仁本有六分醉,加之心底遭遇这样的激动,情绪复杂得不可言喻,手与嘴的力道因此都没个准。
简慈被他吻得身上唇上一齐痛,惊愕的同时却无能为力挣开他,情急之下,她猛地张口咬在他下唇上。
郝仁闷叫一声,本能地避让了一会儿,那“一会儿”可真是一会儿,短得不到一秒。而后,他再次侵了上来,这一次的吻,除了执拗与激烈,还带了些被撩发起的原始情愫。
被半吊了一个小时也未曾滴下一滴泪的简慈,这时候终于闷声地啜泣起来,眉眼间的委屈得惊天动地。
他顿时就投降了,她的眼泪是他的致命点。
他喘着粗气,依旧含着她的唇,只是不再掠夺,强烈的欲念渐渐收敛。
……
不舍地在她唇上又留恋了一会儿,他缓缓地离开,粗灼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不要哭……”
郝仁懊丧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心揪起一团,捧起简慈的手,将额抵在她的掌心,忏悔道:“对不起……慈……i…sssoch……ilove……ilovebaby……”
简慈大口喘着气,瞳光渐渐聚拢,将脸别开,忽略郝仁痛达内心的再次告白。
她将另一只没被他捉住的手送到唇边,用手背认真而缓慢地擦了擦嘴唇,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郝仁……亏我还在你爸爸面前说你是个绅士……其实你们都一样……都欺人太甚!”
郝仁懊丧又苦涩的情绪被简慈这句控诉中透着揶揄的话搅得活脱了些。
他哑着声音,求饶般地,“我抱歉,慈,我保证不再犯了……我本来就喝了酒,一见到你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简慈吸了口气平复周身的不适,语气浅淡而无力,“你的中文水平又有进步了,知道以喝了酒当作借口。”
郝仁被她说得俊脸微赧,平复激动后恍然醒悟该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疼。”她平视天花板。
他急切地,“哪里疼?腿还是手?”
“全身。”她转过视线凝着他,“嘴最疼。”
“……”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对我?即便我没力气推开你?”
郝仁沉默地垂下脑袋,良久,转身拿来一杯水。
“喂你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