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丧气地摇摇头,
“再试也是枉然,我根本就是连蒙带猜,一点头绪也没有。可是如果要重设密码,必须回国后在营业厅进行。”
身后的沈卿来闻言沉默了半晌,有些试探性地轻声道:“那就,回国后再去办理?”
我仰起头,沈卿来一张俊脸反着出现在我视线里。
“回国?”
沈卿来被我的模样逗得一笑,长指抚了抚我额前的碎发,
“小风和……顾书凝的订婚仪式就在一周以后。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竟有隐约的疼痛。
像是寻求安慰,又像是某种逃避,我忽然从前电脑前站起,转过身就抱住了沈卿来。
沈卿来颀长的身躯微微一震,大手抚上我的后脑,柔声道:“怎么了?”
“是……小风邀请我们去的么?”一句话,几乎问走了我浑身的力气。
沈卿来点头,将我仅剩的一丝力气也抽走了,
“是的。他特别提到了你,邀请我们一同去。”
我伏在沈卿来肩上,无力地闭了眼睛,
“你不是不能随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么?不是有仇家在四处找你?他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也不是添丁,凭什么要你一定出席?他就这样不顾你的安危?”
沈卿来与我都没料到我淡漠的语气之下,言辞竟会这般犀利。我一席质问结束后,两个人都噤了声。
“不想去么?”沈卿来轻轻贴在我耳边,“我打电话给小风,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去观礼了。”
“不要!”我急迫地止住了他,“我们去观礼。我能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有事。”
我也要亲自问问你,沈临风……有关这个邀请,有关这件礼服。
沈卿来又讶然又感动,将我从他怀里拉出来,捧着我的脸看我一双通红的眼睛,
“你哭了……”
我摇摇头,抿了抿唇,
“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不再离开我。”
沈卿来怔然过后低喟一声,将我重重地搂进怀里,
“你知道么,这阵子我越来越怕,怕你会因为我的失忆埋怨我,甚至离开我。醉儿,我保证,今后的每一天,主动权都在你手里。沈卿来是你的,永远只是你的。”
他的誓言犹如一泓安静的温泉,让我僵冷泛酸的心,逐渐回暖。
飞机穿过炽白色的云层时,我身边的沈卿来已陷入沉睡,光线透过机窗跃过我,将他白净的脸蛋照得半明半暗。
我与他,算来这是第三次在飞机上并肩而坐。
第一次是五年前夏天的初见。
第二次是四年前我差点被的那个冬天,我们一起从w市回到n市。
第三次,就是现在。
我贪恋地盯着他的长睫毛看,回忆起初见那次,他这睫毛下的眼睛锃亮而温柔,轻易就包容与化解了我的狼狈。那时候他坐得笔直,两人就这么正常对望着的时候,我不得不微微仰起脸才能正眼瞧他……现在,他像孩子一样歪着头,睡得毫不设防,我看得毫不费力。
他是真的好看,没有“可是”和“如果”的那种好看。我假想,若是不认识这人,能被他专注地看上一眼,也定会是浑身充满了幸福的正能量。
我看得够久了,没有回头转身,只不动声色地举高手臂,立刻有头等舱的专职服务空乘轻手轻脚地提着步子贴过来。
却是久久不到我们身边。
我回头,果然,空乘半道上叫状似时有时无的沈卿来的私人保镖给拦住了。
黑衣黑眼镜的棕发男人,眸光透过墨镜,严肃地看向我。我不习惯对他们发号司令,僵硬地点了点头,空乘就给放行到我们身边了。
漂亮的美国空乘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这是私密头等舱之外又额外要求的服务,不用分析,这也定然是沈临风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