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当面问我那个答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迫切地想回美国。这里是w市,明明我们在这里曾拥有那么多珍贵的记忆,我心里,一直期待着他能在这里想起些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和沈卿来在几个特护低调且周全地保护下,去w市商业中心买了件香槟色的斜肩小礼服。
礼服买好,我指挥着沈临风派来的司机把车往“蓬莱阁”开。
到了地方,沈卿来见又是一家服装店,以为我还要买衣服,好脾气地揣着钱包就要跟了下来。
“你就不用跟过来了。”我转过身,没让沈卿来下车,朝他掂了掂手里的手提袋,“这衣服不合适,我去退了。一会儿就来。”
“蓬莱阁”这时候肯定没有lisa,照她与顾书凝的交情,今天应该一整天都陷在顾书凝身边帮着操持订婚仪式。
我将手提袋交给迎面而来的店员,
“这衣服,交给你们老板娘。”
服务员莫名其妙,提着手提袋碎着步子跟在我身后问,
“请问这是退货?要是退货需要您办手续。还有,如果这件衣服是订做的,那是不能随便退的。”
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是你们老板娘发烧烧坏脑子时做坏掉的衣服,我瞧着不满意,物归原主。不过不用什么手续了,我也不要退款,那钱就留给你们老板娘买药治病吧。”
店员被我一席话愕得五雷轰顶,待反应过来再追出门时,我们的车已绝尘而去。
车子来到我在w市最常来办理业务的一间联动营业厅。拿了证件办理好账号查询密码重置后,我忽然想到好久以前我某次在片场发脾气摔坏的手机。那只手机虽然款式老旧,但我用了许多年,舍不得就那么报废,就送到这里来修了。后来沈临风送了我新手机,我也就一直忘了来拿那只旧的。只是那手机维修单即便还在,也留在w市的公寓里了。
“我的维修单丢了,有什么方法能取回修好的手机么?”
我底气不足地问柜台后的店员,觉得有点尴尬。
年轻的女店员果真铁面无私地说一定要找到维修单,否则无法证明我对手机的所有权。然而在她抬眼往我身后看时,面色陡然间一红,两只眼睛当下爱心闪耀。
“那位……”店员的眼睛牢牢地锁着我身后款款而来的沈卿来,嗑嗑巴地,却是对我说:“那位先生是您男朋友是吗?您的……您的那只手机是不是白色的?他……那位先生前些日子……就已经帮您取走了呀?”
这店员前些日子见到的无疑是沈临风,让她印象深刻的沈临风。
沈卿来站到我身后,把店员和我的对话听了个尾巴,见我神色恍惚,关心地揽着我的肩转向他,
“怎么了?办不了你说的那个业务吗?”
女店员想来已经被面前的男人给“惊为石人”了,维持着一朵内敛花痴相,不再接话,眼睛却怎么也不肯移开沈卿来的脸。
我没再耽搁,将沈卿来拉着往营业厅外走,
“已经办好了,我们这就去看看我彩信箱里的照片。”
飞仙阁酒店。
沈卿来的帝王套里,白色的超轻笔记本电脑搁在书桌上,我坐在电脑前,吞了吞口水,点开照片的手有点颤抖。坐在坐椅扶手上的沈卿来原本拥着我的肩,这时候突然伸手覆在我发抖的手上,助我敛气宁神。
当网页上那张照片由上而下徐徐刷开时,我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撕裂的声音。
脸色苍白,唇色犯紫,毫无生气……那个样子的沈卿来,我这一辈子也不愿意再见到。想起那段时间天地不应、惶恐无为的处境,我忍不住“嘤”地一声哼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哭开,身子立刻被沈卿来从座椅上拉起来,蓦地一个旋身就落进了他怀里。
“别哭……”他将我背对着电脑屏幕,搂着我轻轻摇,一只大手在我后脑勺哄孩子似地抚摸,体贴道:“我就在这里。醉儿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