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功颂德的年会过后是晚宴的时间,晚宴过后的九点整,所有人再集中回到四十六层,参加青瓷集团员工圣诞化妆舞会。
青瓷广告因为在青瓷位高权重,所以晚宴席安排得与青瓷董事会席距离很近。是以整个晚宴,简慈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那个人就在她邻桌的上座,她斜视一下就能瞄到那张魅惑众生的脸。
他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回来前没个短信通知给她,回来后亦一直没讲上话。直到刚才的年会结束后,两人在人员众多的电梯间前,才在分开四天之后、隔着人群短暂地对上了一眼。
她不知道那刻自己是什么表情,心里是细密的委屈和伪装的倔强……倒是他,看她那一眼的依恋展现得太过浓烈与赤裸,差点令她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她慌忙四下打量,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她这才放了心。
再看那人,正与人随意地谈着话,嘴角噙着淡淡地笑,眼睛若有若无地瞟一瞟她。
浓烈?
她为自己方才的形容自责……既是真的浓烈,又怎么忍得住四天以来不与她联系哪怕一次?
沈临风,去你的浓烈!
她以一记白眼终止了与他的视线相触,抢了一步,挤进本来就已经很挤的电梯,惹得门口站着的女人皱着眉低声提示电梯可能会超重。
她心里气,不悦地抬起眼,刚要瞪人家,电梯门“叮”地一声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她便不作声了,那男人在她背后与其他几个部门领导侃侃而谈的声音渐渐被阻隔在电梯门外,她猜不出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她低头边抠自己的手指边想:他们几乎从不吵架,这正儿八经情侣间冷战也是第一回发生呢,但是他们好像比从前更像情侣了。郁闷而愤满的情绪里因此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安慰。
……
手机“叮”地一响,将简慈的思绪拉回年会晚宴现场,她赶紧撂下手里的叉子要去看短信。叉子落得陡然,撞得瓷骨碟一声脆响,惹来同桌其他同事蓦然关注的眼光。
她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低下头摆弄手机。短信来件人写着“贤侄”,她眉尖心里均是一跳。
顾作不经意地抬眼,斜视范围内的那个人,正掬了酒杯与两个过去敬酒的女性中管人员拉话,脸上挂着祸水般的微笑,叫两个女人还没喝酒就已经先红了脸。
妖孽!
她气闷得心里暗骂,将目光强硬地扯回,敛了敛心神,这才摁开手机短信来读。
“你碟子里的提拉米苏惹着你了?你把人戳得满目疮痍的。小礼服怎么不穿?周四就送到公寓了是不是?”
一眼就看完这条短信,她有些无奈地察觉……心里大概已经原谅他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特没格调特没志气。
想了想,回复短信的界面给她关掉了,搁下手机,她继续戳她盘子里的提拉米苏往嘴里喂。
大概半分钟之后,手机又是一响。
她抑住内心翻涌而上的欢喜与一丝激动,状若不紧不慢地点开短信看,那男人在手机里对她说:“你再不理短信我就打电话给你;你不接电话我就继续打;你若是关机我就到你的桌子去敬酒;你若离席我就安排你们经理把你逮回来;你装病推脱说不能回来我就想法子扣你奖金……自己选,是要理我还是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