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然的低吼从喉咙啸出,他的动作不再温柔,她仅有的衣物转眼间被他扯得四分五散。
“阿来……阿来……救我……”
她哭叫,口齿不清,双手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捞住。脑海里是两次受辱的情形,而他是她的保护神,她相信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阿来?”他冷笑,“阿来能救你吗?他自身难保,他是个活死人!他有本事救你吗?!”他积压在心头多时的郁火瞬间串到,狂怒与憋屈吞没了理智,双眼赤红似血又冷凝如冰。
“不要……不是的……阿来……你救我……”
她恍惚中听说“阿来是个活死人”,为此心头钝痛得无法自己。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煎熬达到,愈来愈急促的粗喘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他捉住她的手腕,大掌一收将它们提高在她的头顶,压低嗓子喝道:“我不是阿来!可是我能救你!你睁开眼睛看清楚!只有我能救你!我不是沈卿来!我是沈临风!”
他狠厉中带着绝然的颤抖,猛地甩开她的手,她便像一片朽叶般倒落在地。
“不要……呜呜呜……”她双臂环抱住自己在地上挣扎,又冷又热的体表感受叫她难受到了极点,“阿来……不要别人……阿来……”
他愤然闭眼,一把捞起她,打横抱着就往浴室里走。
浴缸的水已没过三分之二,他颤抖着手臂,迟疑了两秒,终是将她重重地置进浴缸里,扭头别开视线。
“啊……!”骤来的冰冷让她尖利地扯嗓叫喊出来,好一阵几乎没了声息。
他差点忍不住转过头去,拳头捏得死紧……终究只是凝耳听她一阵接不上气的抽息。
他扶门而立,胸膛起伏得剧烈。
她难受,她冷;他比她更难受,比她更冷!
她大哭起来,冷水让她稍稍清醒了些。恍惚中她看见男人背她而立,那么近,却又那样遥不可及。
“阿来……”她哭喊着朝他伸出手。
她恍惚中露出一丝惧色,他心里一沉,皱眉冷嘲,像是问她,更像是问自己:“不是阿来就不行是不是?不是阿来就不行!是不是!?”
她微张着嘴,有银丝从嘴角牵出,脑海里混沌一片。他的话她听得似懂非懂,像是对又像不对,她尊寻本能的想法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受不了她这样子!她可以永远当他是他的替身,可是他越来越不能容忍她将他视作替身!
向来温雅的脸有些扭曲,他附在她耳边冷冽低笑:“我不是沈卿来,你看清楚了。”
从子夜到凌晨,从天黑到天亮,明明奔着希望去,却看不到一丝亮明。
她在晦暗的光线里努力看他的眼,感受到了他刻意的冷然和深切的愤满。
这样的他,很陌生。
她大脑里被药性湮灭的记忆丝丝点点溢出来,她渐渐明白了。
“阿来……”她背对他,被他扯着手臂,黑暗中泪流满面,有种无奈的凄绝,“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为什么……你不承认自己就是……阿来?”
他不想让她说话,她知道。可是她再也忍不住了,有些东西飞快地在他们之间流逝,她没有勇气和信心再等他慢慢拾回记忆。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醉儿,你怎么能……不记得我?!”
他眉心一跳,瞳孔轻微收缩,然而只是一瞬。她并没看到他短暂而细微的表情,她在那前一刻昏了过去。
凝着她虚脱的身体,他懊恼地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的花火渐熄。
阳春三月,w市终于迎来了难得的一个像春天的天气。
和暖的阳光从洁净的玻璃幕墙透进来,总会有一把跳到简慈的新办公桌上。
其实不只是办公桌,就连这办公室对于简慈来说也是新的。
仍旧是个小单间,丝毫个性化的陈设也没有。比起她原来的工作间稍小一点,四方型,无死角,站在门口就能将门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首席秘书江琳达从走道那头走过来,蹬着五寸的高跟鞋,踩出的步子却几近无声。经过电梯间,她立定在简慈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