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翘起唇角,伸出手温醇地轻触他颊边的酒窝,“不领证就不养我了么?”手指戳一戳那小窝的正中。
才压下去的念想转眼间又要被她撩起来了,他赶紧捉住她作恶的小手包进自己掌心。颀长的身子躺下,他把头枕在她腹上最柔软的地方。
“领了证你才会心安理得。你这丫头有时候轴得过分。你用我的信用卡消费的那些,我看了账单纪录才发现全是给我买的东西。你非要跟我一针一线的分清楚,我就跟你上纲上线吧……咱走法律程序去。”
他清清浅浅地说完这些话就不作声了。脑袋蹭了蹭,在她怀里找了个好睡的姿势阖上眼。他那翻说辞和此时孩子气的模样叫心头又感动又疼惜。她稍稍勾起身子,从他头顶上越过去看他的脸。连日来的公务奔忙,加上为顾书凝的身体操持,叫他明朗的星眸下多了两汪青黑。
她小心翼翼地轻抚上去,微叹了口气。听他闷声闷气地嘱她:“天干物燥,惹火自负啊。”
她一顿,赶紧收回手老实地躺下去。
他却又开腔了,声音里浓浓的困倦,却语态坚定,“你那天没说完的话呢?我还等着听呢。”
她苦笑一声,扯了个含糊的由头,说自己之前有些钻牛角尖,这几天想开了,便不用再接着把那些孩子气的话说出来让他笑话了。
他眼睫轻颤一下,似有犹疑。半晌过去,她以为他睡着了,他却闭着眼睛拉下她的脖子,脸对着脸,嘴唇轻轻印上她的。
放开她,他的眼里有着一如既往的宠溺和温存,
“小慈,想不通的事一定要跟我说。我爱你……这是我许你的、我唯一的一样东西。有了这个,你在我的世界里完全能够有恃无恐的畅所欲言和为所欲为。懂么?”
她喉间发哽,抿着唇对他点点头,看他在她怀里再次阖眼,不一会儿,他沉稳的鼻息响起。
这个男人,让她更有理由不去计较……
对于顾书凝,她决定从此不再多生出一分因为自己毫无意义的嗔妄,所带来的坏情绪。
那是个体质如此柔弱不堪的女子呢,这本身就是伴随她一生的不幸。
她想。她又怎能因此就对她生了怨心?
而沈临风作为那女子在中国唯一的朋友,她又怎么能干预他对她出于朋友的照料?那关系虽然着实比“朋友”更深了一层,她亦该释怀的……毕竟,他们曾是未婚夫妻。他若真的对那女子不管不顾,那就不是她所了解的他了。
更何况,是她将沈临风从那女子手里“抢”来的。
沈临风……
这个名字叫她心头微涩……他刚刚说要与她拿证的话不像是开玩笑。她听了喜忧参半。
她想嫁给他,想了这么多年,可是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齐名的那个名字不是“沈卿来”?
苦笑着憋回即将涌出眼眶的液体,她伸手关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灯光熄灭的那一瞬,她的手机亦无声地轻闪起信号提示灯。是新的信息进来了。
翌日上午简慈醒来,沈临风还和她一块儿煨在床上,温暖的身体散发着她爱到骨子里的清朗体息。
她很快便发觉两人的地位换了……他躺得四平八稳的,她是一副软体生物的模样缚在他身上,嘴巴里还半含半咬着他睡衣的第三颗扣子。
这情形让她觉得好笑,内心里更是幸福无比,她趴在他肚子上,晃着脑袋,想着想着就自个儿乐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给当她人肉垫子的男人快被她阵阵闷笑给颤出毛病来了,终于忍不住在她头顶凉凉地开口,
“大清早的,想做运动了?”
简慈不知道沈临风已经在她醒来的第一刻先她一步睁眼了,被他冷不丁的声音吓到,一个挺身弹起来,散乱的目光调转了方向锁到他脸上……那张亦仙亦妖的脸庞上,促狭的唇角刚好扬起,一双桃花笑眼里澄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