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他便也笑。接着在她佯装推拒的小动作中,略带蛮横地搂过她的腰,将她牢牢锁进他怀里。她假装不悦地嘟起嘴,他就笑眯眯地去吻……她将嘴唇闭得紧紧的,他便极具耐心地轻轻触碰,以舌尖轻描她柔美的唇型……待她终于受不起撩拨有所松懈时,瞅准了时机,不失准头地攻进她的嘴巴里,将她的馨甜里里外外品尝个够。
……
简慈望着手机屏幕的视线渐渐模糊,像是委屈得以释放般地,她重重地哧出一口气,再伸出手以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吸吸鼻子,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轻击手机键盘给沈临风回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用不到两秒钟就发送出去了。
暗夜里,她嘴角轻扬。
这下睡不着了,她索性走到衣柜边,从里头取出一条蓝底白花的扎染布质大披肩搭在肩上,再将手机和钥匙放进棉布长裙的大口袋里,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青溪的夜半对于她来说不陌生。过去的几年里,她总有夜不能寐的时候,这时候她就喜欢沿着望春河徐徐步行,纠结和郁闷会在她渐行渐远的步途中暂且散开。
……今天这个夜游,是她最感轻松的一次。
夜色深静,月光很好,天幕是幽然纯粹的深蓝色。望春河边的夜灯桔光暖暖,她借着月光和这些微光看清脚下的路,沿着望川河边的石板路慢慢往一个她去了不下百次的小院落方向去。
没有了乌篷船的摆荡,望春河水纹丝不动地凝成了一面长镜,河上的古桥倒映在长镜里,影影绰绰的妩媚。夜风清凉,轻巧地吹,她耳际的发丝被温柔地撩起。
小院落就在临河的两条水弄之间。她驾轻就熟地将裙摆提高,攀着半人高的木栅门,翻身跳进院子里。
院子里没有灯光,然而月光如银,倾泄一地。
谢谢你们,冲杯咖啡让我知道你们来过,好么。
内屋的门楣上有块匾,模糊的几个大字镌刻其上……阳光书屋。
简慈轻抿着唇,柔和的唇线绘出一丝浅笑,微微偏着脑袋,既欣慰又失落地看着那几个形状烂熟于心的大字。
院子角落有棵百年银杏树,枝杆粗壮,叶片阔大,大朵的白花开在幽绿的枝叶间。夜风吹过,清香沁入心脾。
她在树下的一张木椅上坐下来,缩起脚,将整个身体深埋进椅子里,两条胳膊抱着膝。
椅子很旧,大而扎实,是简慈来青溪的第二年年关,从青溪市集上买来的。
花了多少钱她现在记不得了,当时却是感觉有些贵。
卖椅子的是青溪临乡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主妇告诉她,这椅子最早是她家祖上的饱学之士用过的,后来传给子孙,子孙后代里能文善武之辈可多,代代都有官,顶盛时期,后人里还出过一个状元和两个探花。
她买回来,却只为它又坚固又古老,她一眼就觉得它和自家的老院子相搭。
老院子对她来说是自家祖宅,对镇上人来说,是一间能租到好书的“阳光书屋”。
……然而从她三岁那年离开青溪直到今天,阳光书屋已停业二十二年了。
简慈摇摇头,不想去回忆那段深痛的往事。她素来是个朝前看的人,在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亲哥哥和重新经营起爷爷留下的“阳光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