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不喜欢海你为什么来?”有小手轻轻晃着他的掌,固执地问他。
游艇上阳光晒得人眩晕,霍斯然紧闭的眸睁开,有些疲惫地揽她在怀里安抚着她,抚了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在她鬓上印了一吻却什么都没说。傻瓜,只有在人群里喧闹久了的人才会觉得在海上飘啊荡的很悠闲,他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怀里娇小的人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没说,小手刚刚要轻柔地环过他的腰,手机却滴滴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看竟是顾景笙发来的短信,这才知道他去找了自己没找到,笑着摇摇头,回了一条信息过去,而霍斯然分明是已经看到了,搂在她腰上的大掌明显松了松,深眸意味复杂,靠回去薄唇抿得紧紧的继续看海。
一会又有一只柔白的小手探过来轻柔晃他的掌:“你生气了?”
霍斯然支着头闭眸回应:“没有。”
“你当然没有,你不过就是怕而已,可是既然你怕,为什么不表现出来?”那扬起的小脸宛若盛夏绽放的花朵,毫不犹豫地戳中了他最脆弱的红心。
果然,霍斯然抬眸,眼里一缕缕的血丝浮上来盯着她。
她居然不怕,直直地与他目光相接。
“谁告诉你我怕?”他嗓音冷冽逼人。
“你难道不知道吗?霍斯然,你从来就只有两种情绪,一种冷得吓人,一种怒极攻心,除了这些没有别的吗?你什么时候跟我表现过你很高兴,很难过,很想要?你自己想想有没有一次?”她水眸清亮利落地说着话,嫣红的小嘴一张一翕,“我记得那一次从你家里出来,我为你哭却惹来你冷嘲热讽地骂我,可你那时是高兴的吧?却根本不知道高兴该怎么表达。每次吓到了我,逼得我对你笑都不敢真心,你也是懊恼的吧?懊恼极了不知该怎么办,就像帝王一样施展温柔对我好一点,可当我觉得皇恩浩荡对你感恩戴德的时候你扪心自问,开心吗?还是会觉得懊恼更加一等?”
四周突然有人开始兴奋地尖叫,原因是引来了成群的海鸥在游艇上盘旋,霍斯然却眸色冷得吓人没有一丝温度,他只是想不过是出来玩,不过是想找个放松的时间来想清楚彼此的问题,却不想却被她剖析成这样,一桩桩,一件件,都从他心里挖出来给他看,他不懂,怎么连他自己都摸不透的感觉,她却揣摩得这样清楚?
“啊……”前面一个女的突然叫起来,有人不小心将喂食海鸥的碎状物撒到了她头上,一时间扑棱着的几只鸟儿擦着甲板飞过冲撞到人群里面,霍斯然脸色一冷,想都没想就把她拥进怀里,把她的小脑袋牢牢捂在胸口避开了那几只扑棱的活物,旁边桌上的东西全数被打翻,待一切过去,她已经被紧紧抱进他怀里,嗅了好几口他领口不带烟酒味却透着凛然阳刚气息的味道。
那味道如果不贪恋,她何以为这个男人,忍耐到今日?
霍斯然缓缓放开她,近距离的四目对视下,他眼底的冷冽如同被蝼蚁侵蚀的海岸般一点点崩塌,坚持不住。
那纤小的人儿却蹙眉轻颤起来,哑声道:“疼……”
她在逼他。
霍斯然没有一次觉得像现在这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逼你,伤你,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很不好受,以为离你远远的,跟你断了就会好一点,却没想到离开你会更不好受,”霍斯然说着说着那沸腾的情绪便平静下来,眼里的赤红也退散了不少,变得钟情认真,“之后回到京都的那每一天里,我过得,都很煎熬。”
“我忍受不了,所以回来。”他说,“彤彤,不管你心里是怎样,我不想离婚,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