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世子都直视着世昌荣的眼睛,“爷爷,我知道突然解除婚约的行为让您不高兴,可是,我会坚持自己的决定。如果今天是子佩或者子慕首先对她们的未婚夫提出悔婚的要求,你还会顾忌她们的名声吗?不会,你只会告诉她们,任何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在您严格要求世家孩子的心里,难道不管我们真实的心意和幸福与否吗?”
世子都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话都不多,而且,虽然性子冷峻,却从不会在世昌荣林英姿面前带着强势的姿态,今晚他算是在长辈面前话最多一次,也是态度最坚决的一次,一点不退却的姿态让世昌荣心底原本就没完全降下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
“你这话的意思是婚典是我们施压给你才答应的,现在人家悔婚了,你便拿着当尚方宝剑。”世昌荣盯着世子都,“臭小子,我警告你,什么尚方宝剑在老子这都不管用,你能妥协第一次就能妥协第二次,姚家闺女只要继续举办婚礼,你就得给我好好结。”
“如果爷爷非得这样,那么,就请举办一场没有新郎的婚典吧。”
“你!”
多少年来,从没人敢在世昌荣面前如此强硬,世子都的话一下让老爷子暴躁如雷炸顶。反了天了!
“你敢威胁我?”
脾气已经爆发的世昌荣让其他人都不敢再多说半个字,看着他凌厉的狠瞪世子都,都为世子都捏了一把汗。
要说起来,在世家,世子都的脾气和世昌荣最像,隔代遗传的说法在他们爷孙俩身上体现得最明显,两人都是冷凌的性格,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不会顺风而下的脾性。就像刚才,明明转缓的局面,只要世子都滑头一点,气氛哪可能变成这样僵持啊。偏生,一个后生性子硬朗,一个老辈脾气火爆,躁火一点就着。
“爷爷。”
气氛凝重的客厅了,突然传来一个莹婉的女声。
世昌荣强压下火气,转头看着从后园走进来的莫子慕,“站完了?”
“嗯。”
莫子慕轻声应答,走到世昌荣的身边,扶着他缓缓坐回到沙发上,“爷爷,你本来就位高权重的,再站起来,我们都得仰视您,脖子容易疼。”
世昌荣轻轻哼一声,“有人疼了才会认清自己的身份。”
“哎呀,爷爷,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到处疼,肩疼、手疼、腰疼、腿疼,吃不饱穿不暖,还得给人当廉价的清洁小妹,报酬就是一碗粥,要是脖子再疼,我的小命就要呜呼了。”
“胡说!活的好好的,说什么小命呜呼呜呼,要呜呼也是爷爷先呜呼,说,哪只不要命的东西敢使唤我的慕丫头?”
莫子慕故作激动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装出万分崇拜的样子看着世昌荣,“哇!爷爷,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在世黑包公啊,明察秋毫、体恤民情、关爱晚辈,有您给我做主,我以后、不不不,我们这些孙儿辈的以后都可以幸福安康的生活在你强有力的臂膀下。”
说着,莫子慕亢奋的还握拳做演示‘肱二头肌’状。
“当然啦,我是谁啊,我是拉风的慕姐,谁能指使我干事啊,要不是我想做,别说一碗粥,就是一碗金子,我也装成不心动,然后坑蒙拐骗将金子弄到手后再拍拍屁股走人。但是,为什么我干活了呢?因为心甘情愿,因为愿意为那个人付出劳力。爷爷,从人心深处自然而然发出来的情愿才是最有力量的,对吧?”
看着莫子慕璨如宝石的媚眼,世昌荣紧闭的嘴角缓缓的勾起,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啊!”
“爷爷,骂人不一定要带脏字,打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服人不一定靠强权,古往今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搏战中最高明的手法。再看看爷爷,今晚,带了脏字,动了手,使了官威,大战了还未能屈‘兵’,实乃兵家之大败。有道是成王败寇,爷爷既然输了,是不是也该摆出一个漂亮的输家姿态,不能最后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失掉你这位共和国老将军的卓越风姿吧。”
世昌荣眼底慢慢浮起对莫子慕柔中带钢姿态的赞赏,好一个慕丫头啊,先摆出受了委屈的姿态,等他心软之后再给他一击强势压顶,以柔克了他开始的刚,再反击用她的钢睿压住他的软。
“想让爷爷干脆的同意子都解除婚约?”
莫子慕轻笑,“我没这么想过。”
“哦?”世昌荣挑眉。
“爷爷,我说过,只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去做什么事他才会做的尽心尽兴,如果我一番话强迫爷爷答应,爷爷的心不会甘愿,我也不会那么做。何况,子都才是搏战中胜利的一方,要什么样的战果,由他说了算,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再说……”
莫子慕转头看着世子都,“整件事,子都未必没有一点责任。作为二伯一手培养起来的宏安未来继承人,对一件事的预见性和认识分析都必然要直达深处,我想,一个公司议案的决策影响的绝不会短短的半年时间,掌权人往往要看到几年或者十几年乃至更长远。半年前没有考虑清楚就同意结婚便是最大的失误,从来,婚姻来不得半点不甘愿。今晚能赢爷爷,是因为在我们心中,你是子都,是我们信任和了解的子都,是大家希望你能幸福的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