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主子竟看着紫陌看了好一会儿,正当众人惊疑时,轻轻一笑。
“你进宫多久了?”
紫陌低头:“回娘娘,奴婢进宫快半年了。”
“半年……”她尾音勾长,轻飘飘落下:“半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娘娘恕罪!”紫陌低啜一声,身子伏在地上,发抖不止。
“娘娘,她……”流彩不忍,正开口求情,忽然小楼一眼瞥来,她一怔,噤了声。
小楼随手拿起妆台上的碧玉簪,对着镜子看了看,插入发间,语声平淡:“拉下去打五十板子,遣出宫。”
流彩看出异样,自然不敢多话,当即命人将哭叫着的紫陌拖了出去。敛了敛神,这才继续替她装扮。
小楼垂着眼,看着莹润的指甲。外头隐隐听到那婢子的哭叫声,她心头有些不忍,却没有开口。
但愿从此以后,不要再有那些多嘴的人了。
她私自解决了这一个,可不知是不是阿祉那边听到了风声,到了晚间,方德言亲自带人来,将关雎宫中除了流彩和禄升之外的人,全数换了。
整个过程很是安静,她坐在窗边,静静瞧着。
流彩守在身后,很是局促不安。
她忽地站起来往外走,流彩吓了一跳,赶忙拿起架子上的披风带人追上去。
最后到的地方是崇明殿。
方德言去了关雎宫,此刻外头出了侍卫,还有一个小太监候着。见着她,即刻上前请安。
“皇上呢?”小楼走得急,此刻微微喘着气。
小太监忙道:“方才送走了几位大人,皇上正在里头看折子呢。”
她淡淡“嗯”了一声,抬步便往里头走。
小太监想去拦,下一瞬便被禄升和流彩拉住。
小楼脚下不停地进了殿,他坐在最上头,低头写着东西。四角瑞兽散发出香暖,可吸了几口,平缓了一些。
再看过去时,他已经停了笔,揉着眉心,笑着朝她伸出手:“你怎么来了?”
小楼咬了咬唇,提起裙摆快步奔上去,步子不稳,一头扎进他怀里。
他顺手将她抱在膝上,环着腰身:“怎么了?”
她侧过身,双手扳住他的脸,什么话都不说地低头就吻下去。薄嫩的唇瓣触到他的,呼吸可闻,两人皆是一怔。
“小楼?”他眉间一抹疑惑,她不管不顾,舌尖撬开他的唇,深深纠缠起来。
他眸色渐深,却不敢太过鲁莽,于是任凭她轻薄。
她吻着他,手不安分地顺着襟口探下去,在他结实滚烫的胸膛磨蹭。
他喉间一声闷哼,任她挑开衣襟,小脑袋离开他的唇,探下去吻在脖颈。
他全身绷紧,眼眸墨黑,只晓得她是在玩火自焚。
忽地胸口一凉,身前传来她略微粗重的呼吸。
他一愣,什么都顾不得,当即抬起她的脸——果然那上头已是泪痕斑斑。
他心口一痛,凑上去含住她的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都是我的错,你以后别再主动了,一切让我,好不好?”
他还以为她是委屈自己这般么?
这么一想,眼泪涌得更凶,几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他的神情。
小楼攥住他抚在脸颊的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语调平稳:“阿祉,你信不信我和司马昱之间是清白的?”
他一愣,抿了抿唇,忽地笑开:“就是为了这个?”
将她的小脑袋压在胸口,贴着肌肤,“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若她真的委身于阿昱,以她的性子,定不会再回来了。
若她真的……无论如何,他始终是爱她的。
“我让方德言处置了他们,是不想你平白被人诬陷……那几个丫头嘴碎的很,早打发也好。”
“真的?”她哭了一会儿,被他哄得反而觉得是自己心思重,想得多。
他毫不嫌弃地用自己绣着龙纹的袖角擦去她面上的泪,低头在发红的鼻尖上亲了亲。
“小楼,所有事情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司马昱,再也没有南宫琉璃了。”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感受下面的震动,声音低若梦呓:“我们两个……”男声隐没。
“嗯?”鼻音满满。
他将那些脑海中涌出的暴虐全数压制下去,只用柔情万千对她。
“自是白头偕老,举案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