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哪里睡得着。
身后是他,她动也不敢动,就怕叫他发觉自己的不妥。
右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料,晶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水汽。
忽地觉得腰后一暖,他的手掌柔柔贴合她的肌肤,气流缓缓传了过来。
她的疼痛渐渐被那股暖意缓解,僵硬的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
“这下暖和了吧。”他笑道。
她光是想象,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他此刻的样子。
上扬的唇角,眼睛里亮晶晶一片,孩子一般自得骄傲。
他实在是她生命力的光亮。
她遇到的,第一个,这样纯粹的人。
今天事情太多,就一更了,欠的明天补,呜呜
她身上暖意融融,渐渐有了睡意。
枕在他怀里。
他怕她不舒服,将一只手从她颈下伸过,给她当做枕头。
她心里感激,嘴上却不知该说什么。干脆闭着眼,装作睡去。
后来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次相拥而眠,他规规矩矩,她一如初时,内心安定。
“云儿……”
耳边轻呼,她强睁开眼。
唇上一热,是阿祉捂住她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她坐起来。
索渊和书墨还在睡着,她有些困惑,眨眨眼睛。
阿祉一笑,拉着她轻手轻脚地朝山上走。走出了好一截,才兴致勃勃道:“带你去看好风景。”
这时天还黑着,哪里有什么可看。
她强忍着满腹疑惑,心口酸麻,不太舒服。
于是他问:“还想睡么?”
她点点头。
他一顿,笑容变得更大:“反正还要一段路,我背你,你先睡一会儿。”
“不要!”她立刻拒绝,面有郝色,“我又不轻,何况是上山……呀!放我下来!”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自言自语,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笑声爽朗,“要么抱着,要么背着,你选。”声音在路边林子里回荡,灌进风声里,从她耳边吹过,仿若情话。
她在风月场中长大,少时亦有爱慕的少年,却从没和人这样亲近过。即便哥哥,也是带着兄妹友爱的心思,亲虽亲,总归于男女有别。
可阿祉不同。
他心里,认定了她是他的所有。
她归他,毋庸置疑。
所以拥抱、亲吻、情话,他做得理所当然,说得理直气壮。
她皮肤上好似爬上了蚂蚁,酥酥麻麻,一层层荡漾开来,却并不厌恶。
忽然很想使性子。
手一环,挂在他脖子上。
迎着风声,她大声道:“好,那你就抱着,要是摔了我,我才不饶你!”
阿祉大笑,抱得紧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胸膛震动,她耳侧贴着他胸口,听见心跳清晰有力。
“砰砰砰……”
“噗……”
“笑什么?”他鼻尖出了薄汗,听见怀里人儿笑出声,也弯了唇角。
小楼右手食指轻点他胸口,笑道:“已经大喘气了,要是抱不动,最好早点求饶。”
“你冤枉我!”他瞪大眼。
她一笑,看在他眼里娇嗔无比。
“不信你自个儿听听。”
他傻傻低下头,但人哪里能以这种方式听见自己的心跳。
小楼笑他发傻,没注意到他眼里一抹光。
正笑着,嘴上一暖,他已贴了上来。
浅浅淡淡含着她的唇瓣,辗转舔舐。
缠绵半晌,才喘着气停下。
他平息了好一会儿,轻笑道:“云儿,你好重。”
“你!”她越发媚眼如丝,嘴唇粉嫩,仿佛含着水。
他不自觉吞了口唾沫,急忙移开目光。
笑声沉沉。
小楼也弯起了笑。
最后上了山顶,天还黑着。
他们依偎着坐在地上,他环着她的肩。刚才上山,全程抱着她,时不时偷香窃玉,他身上热得不得了。
她觉得舒服,又靠近几分。
“再睡睡,待会儿才有精神。”
她“嗯”,然后靠在他身上,慢慢眯了眼。
等眼睛捕获到光亮而醒过来,已不知过了多久。
她眨眨眼,逐渐适应那点红光。
既温暖,又带着清晨的寒凉。
他的外裳披在她身上,只露出巴掌大的脸。额头抵着脸颊边沿,左手垂在腿上,右手与他交握。
“呃……”
“醒了?”
她一动,头顶就传来他的声音,没有汹涌澎湃,却叫人温馨:“我正准备叫你呢。”
小楼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