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焦急的声音响在耳畔。
云裳蓦的坐起,牵动胸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东九连忙递上早准备好的手巾。叹口气。用肯定的语气道:大人又做噩梦了。
嗯。她回答。目光依旧怔忡;接了手巾欲拭往额头。才发现连身上都汗透。于是索性丢了手巾。痴痴的又发一会儿呆从上次镇南军夜演她寒毒发作。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余天。她每日服药。又靠陆慎疗伤。却依旧身体虚弱。还越发添了咳。
大人。水都备好了。可要沐浴么?
她摆摆手。却又点点头。不着急。我睡着的功夫。可有人来过么?
工部的几位大人来过。见大人睡着。便只留了公文只有陆少将军来为大人试了试脉。
陆慎。她的目光又深邃起来方才的梦。就是他将她从敌营中救出来时的情境吧?如此。他应该不是死在那一次梦里的情境鲜活如昨。心中的疼痛依旧清晰这就是那三年中的记忆么?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连贯。看来。她恢复记忆的日子真的快了。
东九还在往下说,陆少将军说,大人的寒毒侵入肺腑,就算他每天为大人用真气调理,也怕无法长久压制;不过鲁季老医圣已经联系上了,不日即可赶到,应该可以再为大人调整药方。
说到此他顿了一下,看向云裳,见她依旧心不在焉的只淡淡应一声,便继续道:还有,又有随驾的太医前来,一定要替大人诊脉
不可以。云裳这次蹙眉回答,原来的陈太医留在京中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进行催眠。
属下已经用各种理由拒绝很多次了。不过若是陛下坚持,只怕
我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你是怀疑事情不太对劲吧?尽管安排,我配合就好了。
东九看她神色,小心应了声是,不再多话。反倒是她,觉出自己的态度不对,又柔声对他道歉:东九,我不是针对你只是觉得事情太多,心中有点乱。
属下明白。东九保持着护卫谦恭的姿态,只是眉目间又温和了几许,大人安心养病,小事的确不需过问太多。
云裳终于微笑,东九,你告诉莲准,不管怎么样,安排我和那个人见一面。
她相信莲准收到东九传来的信息后一定能够明白,那个人指代的是谁。是的,她一定要再见见段南风,无论如何难于做到即使只是见上最后一面吧,她还是有很多的疑问,需要和他当面排解清楚。
而这句话说完,她却如定了什么主意般,整个人轻松起来;连日来的病痛和各种各样的压力,便在那样的微微一笑中,尽数抛在了脑后。就连前去沐浴途中遇到的兵士侍卫,都被无忧公主的阳光笑容感染了几分快意。是啊,无论事情是怎样的千头万绪,无论她是怎样的力不从心,一切该来的还是要来。既然如此,不如微笑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