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恶魔在凝视你。
对上那双亮金色虹膜的瞬间,上杉植树脑海中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试图移开视线时,却发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眼前突兀地掀起炽热灿烂的浪花,如潮水般裹挟着他的意识,沉向更加幽深的地方。
“……没错,我杀了她。”上杉植树僵着脑袋,以一种空洞无机质的声音回答:“是她自己倒霉。”
旁边的柯南脚下一滑,平地扑倒;
松田阵平呛了一大口烟;
安室透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狼灭自爆现场吗?!
“上杉先生,你清醒一点啊!”连早就洗脱嫌疑、坐在一旁吃瓜看戏的酒石健人都忍不住插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桐原优询问上杉植树是否杀害了松岛菜菜时,大家都认为他只不过在虚张声势,甚至心照不宣地将他默认为凶手——这个年轻人一直在转移话题,怎么看都比上杉先生更可疑。
谁也想不到之前还心态平稳的上杉会突然自爆。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上杉植树机械地转头,眼神死寂:“你该庆幸自己没有拿到那杯水,否则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酒石的脸色霎时惨白,不仅是他,所有人都觉得上杉植树绝对是疯了。
“这么说,是无差别喽?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站在上杉面前的纤细青年后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对上杉植树的恐怖行径感到震惊。
前提是忽略他那双涌动着不寻常的金色渊流的眼睛。
——催眠师通过媒介对被催眠对象实施心理引导和暗示,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比如怀表、音乐,乃至一堵白墙。然而那只是普通的催眠师,对极少数有特殊天赋的人而言,他们自身的器官就是最完美的媒介,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只需要一秒钟。
他们是众生中的异类,即便在特殊能力者肆虐的横滨,也将他们视为毒虫猛兽。
“那杯水被谁拿到都无所谓!反正我只需要保证有人死掉,松岛她运气不好罢了!”上杉植树仿佛回想起什么,像磕了药似的挥舞双拳,动作逐渐癫狂:“只要杀掉一个人、你们中随便哪一个……班尼迪克就会原谅我的失误,我还能保留为组织效力的资格!”
大家被他这□□一般的宣言惊得说不出话,有三个人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
桐原优下意识联想起某个以黑色冠名的组织。班尼迪克……或者应该是“班尼迪克汀”(b233n233die)?通常被译为法国廊酒,由十六世纪的天主教徒班尼迪克汀所酿制,酒液呈琥珀色,是一款口味上佳、度数较高的利口酒。
非常符合某酒厂的代号风格。
“而且他隐约记得,在另一个世界,“八佰株式制药厂”似乎是组织的一个秘密实验基地。
桐原优眼神微动,眸底的异样色彩慢慢消褪——波本还在默默注视他们,继续放任上杉植树自爆的话,事态恐怕会失控。
他能想到的,柯南和安室透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由于缺乏关键情报,暂时未将八佰株式制药厂与组织联系起来。
柯南捏紧拳头,这件平常的案子竟然暗藏玄机,说不定是追踪组织的好机会。
比起又惊又喜的某缩水侦探,安室的心理则复杂得多。
今天他出现在快餐店并非偶然,前一晚以波本的身份和贝尔摩德消费时,那女人无意间向他透露了一个情报:今晚,鸟矢中央商贸大厦负一层的停车场将有一场毒品交易,交易对象是声名狼藉的资本家黑岩辰次。
黑岩与组织合作多年,是相当难得的“老客户”,然而这位老客户的挚友、同样与组织交易过的川岛英夫似乎在月影岛惹出了祸端,已经被拘捕调查,谨慎起见,boss临时叮嘱,这次的交易务必由琴酒负责。
“琴酒那家伙简直是劳模呢。”
贝尔摩德以调笑的口吻说道,安室却从她的话中嗅出了三条关键信息:
第一,组织很重视这次交易;
第二,黑岩辰次是“老客户”;
第三,月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