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沐曦手上的打火机稍稍往空中抛去,随后准确无误的落在掌心中,抬眸看向急得满面通红的知县,眉宇间透着几分不悦。
“前些年顺安县没有遭过什么天灾大难,按理来说,那些银两知县应该留在库房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非常时期,知县就应该拿出那些钱来。知县你说呢?”
张员外与其他商贾都没敢说话,只在旁边听着,生怕将火引到自己身上。
“关先生说的不错,可顺安县虽没遭到天灾大难可总有些人祸……”
“人祸再严重也不过廖廖几笔钱的事,怎么会把这么些年积攒的钱全都花出去,所以知县大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别说知县,在坐的谁还敢没听懂,这就是要将所有的钱算到知县身上。
“不过知县你也别急,别的县也全都会这么做,不止你一个顺安县。”顿了顿又道:“百姓们的钱全都发下去就行,战争年代,百姓都靠着这些钱米过日子,至于这些商贾家……总归是不缺这些个钱的,知县想拖多久补上,都是知县你的事,但明日那些要去边疆的大夫的钱可都要准备好,懂?”
所以这么说来,这次收买的粮食药材所有东西,不花朝廷一分钱。
“关先生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虽是做生意的商人,可这些日子的钱只出不进,若是按照关先生说的,我们找知县要钱,他若拖着可怎么办?”
“是啊,总得给个说法。”
关沐曦不由失笑,眼里划过的轻蔑视而可见。
她话才说完,这些人就开始要钱,真是个个不愿吃亏。
“说法就得看知县大人了,私吞了多少,又能吐出多少,我也不太清楚。”总归是要掏自己老本才行。
“关先生之前说的可是一律朝廷派钱下来,咱们也只是先兜着。”布坊的老板开始担忧起来,若是知县迟迟不给钱,他们岂不是得血亏。
“知县不是朝廷官臣?”她反问他,一记冷眼过去,吓得那布坊老板没敢再开口说话。
“各位还有什么异议?”见大家全都沉默不语去,她沉声问道。
“所以关先生只在乎那些老百姓有没有拿到钱,不顾咱们这些出钱又出力的呢?我们赚点钱也不容易啊!”酒坊的老板开口说道。
“你们商人,今日倒闭了明日就有人补了上来,老百姓不同,是国家的根本,况且我都说过了,钱全都从知县那儿拿。”
她说的平和寡淡,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这次到底亏了多少钱。
“知县快些准备银两吧!”语毕,转身离开厅堂。
待关沐曦离开,那些商人目光纷纷看向知县,知县只觉得自己身处狼窝,这些人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各位的银钱定是会给的,只不过需要些时日。”主薄替知县说道。
知县面上呵呵的笑着,点头表示主薄说的没错。
“三日,三日内必须将这些钱都还上来,否则……”
做官的谁还没点黑事,与商人有些勾当呢?
布坊老板这么一说,知县当即心上一凉,说道:“三日,三日定会将钱还给各位。”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张府。
翌日,关沐曦要求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备齐,她一一确认后,对着张员外说道:“可以出发了。”
张员外对着那些送粮草的大汉道:“去吧!”
大汉们听了,随即拉着马车往边城走去,队伍浩浩荡荡,看起来十分充实。
景方泽率的队伍也已经快要到边城,在宽阔道路上,景方泽叫停了五万大军,校尉有些不解,心疑的看向景方泽。
“六王爷为何不走呢?”再走五里路就到边城了。
“让所有将士们都进这片林子里去。”景方泽指了指路旁的那片大森林,说道。
校尉不解,欲要问他,景方泽一记目光扫来,他当即将要问出的话给吞了下去。
回头指着旁边的树林,对众将士们喊道:“进树林。”
士兵们虽疑惑,却也十分服从命令,立即转身进入树林。
景方泽跳下马,牵着缰绳进树林,校尉跟在他旁边,沉默不语,只是双眼透出的满是疑惑。
“这两天就呆在这片树林里,不要被人发现。”景方泽忽然开口对他说道。
“我们难道不进城?”校尉不解,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进,但不是现在。”景方泽回道。
校尉不再问他,乖乖的跟着那些士兵们去驻扎。
只听景方泽与他说道:“我要去边城军营一趟,这儿的事全部都交给你了,记住,不要被发现。”他一再的提醒他。
校尉点了点头,“末将一定不辱使命,六王爷您就放心去吧!”
景方泽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