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发生了扭曲。
【黑闪】
五条悟表面貌似混乱到已经难以控制咒力，
事实上他心中的愤怒，像是炉火一样稳稳焚烧。
能和自然呼吸一样地控制咒力，彻底地将咒力这个概念印入灵肉。
黑色的光芒闪耀。
拳首碰撞，暴虐的咒力犹如高压电流窜入你的手臂。
换做普通的咒灵，已经碎得到处都是了吧。
手臂震得发麻，不知道筋带是否受损，但掌骨腕骨肯定是断了，关节表面也皮开肉绽。
身体多处皮肤被肆虐的咒力撑裂，血流不止。
悟使用的毫无疑问是【黑闪时间没有变动，但确实有那种无法形容的微妙，拉开你们之间极小的【差距】。
扭曲的空间让你没能收住全部的力气，尺骨桡骨分离，它们的中部四散爆裂开。
木头顶端受到巨大的压力，但中间往往是最优先破裂的。
无咒力使你这辈子都够不到这个领域。
你瞥了一眼肿胀的袖子，骨头应该刺出表皮来了，袖口漏出血浆。
在五条悟看来，中场休息一般的慢动作。
他的眼神无比平静。
下一轮的进攻，不会比这次更加轻松。
甚至没给你把骨头按回去或者化影的时间。
附带了厚重的咒力的拳头离你那么近，风将你的头发吹得鼓起。
集中所有注意力，意味着召回所有影子。
来得及吗？
没有任何重量落在夏油杰的双臂。
视线从格挡的手臂探出去，原本被打出几个窟窿的影人消失了。
…
所有的黑影凝聚在手部，迎接第二次碰拳。
五条悟原本沉重的心像是开了一个风口，莫名舒缓。
只存在幻想里，世界围绕自己转动的感觉。
自由地呼吸。
【黑闪二连】
比蝴蝶振翅更缓更缓更缓的时间，六眼仿佛可以看见【未知】。
世界变成了黑与白。
部署在你拳上的影子化作一种不存在于生物界的头骨形状——翼龙骨面，牛羚长角。
沉默，无垠的宇宙。
不是宇宙……是……
【黑暗。】
…
一下收住了进攻的影子。
为什么它们回来了？明明没有任何操控意识？
黑闪也没能碰到你……不对，是在半途中消失了。
“悟！”你的声音发抖。
他的眼睛，鼻腔，嘴唇开始涌出血液。
五条悟退后两步，双膝发抖，克制不住地跪在地上。
【那是什么？】
克莱因蓝的眸子和眼睑中流下的血照应，反差的颜色。血痕布满皮肤，仿佛低劣的恐怖特效，却让那张脸及其骇人。
他感受不到疼痛地用手掌抹了一把下颚，是血，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血了。
但是比起伤口，那种古神一样，黑洞凝睇一般的……
疏忽之间，夏油杰利用了你的慌神，抓住了你。
“这也是你的力量吗？”
习惯称呼一切超自然的力量为术式的夏油杰，一直将你的力量和术式区别开。
但他没办法不把你当同类看。
保护弱者，因为美景而欢欣，站在别人角度思考的你。
被夏油杰压制在墙壁上。
没有挣扎，任凭他的胳膊卡在你的喉咙。
清气的脸上布满了划痕，血液，口中溢出的影子。
“停下……杰，悟不太对。”艰难地说出。夏油杰的力减小了。
他皱眉，别开了脸。“悟，没事吧？”
耳朵好像也……在流血？
“没……没……。”算是听得见话，五条悟试图应答。
头好沉。他仰面躺在了地板上。
你没打算取他们性命，但他们认真了。
真是超乎常理的古怪。
【你们不是这样的人啊。】
夏油杰的脑浆被踢得晃了晃，全身有种强烈麻痹感。他不可思议地看收回腿部的你，重重地倒了下去。
………
视线的重影还没有消失。
即使没办法行动，六眼也片刻不离半倚在墙边的少女，因为骨骼的破裂和失血过多，瞳孔有扩散的趋势。
“光！——光！”
“光老师！”
“早川小姐！！”
攘攘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所有人都无措地看着遍体鳞伤的身躯。
骨头开裂，皮肉里嵌进玻璃渣，血液浸满破损的军服。
星浆体？还活着？
那个单麻花的女孩完全抛弃自己的形象，在不断流血的身躯旁边嚎啕大哭。
穿着围裙的女仆两只手按在嘴上，惊恐地睁大双眼，不停地流泪。
好珍奇的场面。
“没事。”先安抚了星浆体。
“冷藏室里的血……给我。”没办法大声说话，只能这么对其他成员说。
“把他们送到医务室去……”咳了口血，“没事的，送去。”
q集团抄家伙要把他们给端了。
“别伤害他。”口齿清楚地说出。
所以他和杰在做什么？五条悟放空一样地瞧着你被医务人员抬走。
………
众人拥簇着你。
“请您披上，会好一些。”轻软的雪貂披肩拢住你。
“谢谢，麦卓，但我没事。”你的体温没有低下，喝完血后，伤口全恢复好了。
“再来一点吧，我们去医院的冰库那边又进了几箱。有必要的话我们现在可以采血。”
你的杯子里盛满红酒一样的鲜血。
“您要来几片阿司匹林吗？”盘子里端来了几片药和白开水。
“已经不疼了，请给他一点吧。”
“啪。”药板扔在五条悟脚边。
q全体成员用看狗屎一样的眼神对着他。
按理说换做平常的五条悟会一拳把大理石茶几直接砸碎。
他踢了一脚药片，走近你。
咒力，咒具，咒术全部对准五条悟。你举起右手，示意大家放松点。
天内理子挡在你的面前，五条悟按住她的脑袋瓜撇一边去，黑井赶忙扶住。
“你把你那句话说完整……”他蹲下来看你，白发黏上了脏灰。
你用眼神询问他是哪句。
“如果我们是星浆体，你会怎样？”
“绝对不会把你们交出去的。”
五条悟愣住了，他口鼻下的血凝固了，看起来像是生吃了什么动物。
“喔，这样啊……那太好了。”
轻轻地叹了一句，胳膊一下搂住你的腰，顺势攀上了沙发，脸埋在了柔软的肩窝。
“倒是好好说话啊你……”有些委屈地小声地吁气，还缩在你怀里，仿佛他弱小又无助。
没力气反驳五条悟。
【衰仔，祝你全家福贵。】
此时的画面非常不协调，相当于一只老虎在做猫的工作。
这衰仔是不是又高了？
天内理子被这份不要脸惊得目瞪口呆，“下贱小人！想对光做什么！？”
由于五条悟开了无下限，没人能拿他怎样。
你换好衣服又脏了。
缓了缓q集团的情绪，让他们先散了，去忙自己的。
夏油杰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人暂时没缓过来。
医疗师说什么也不肯帮五条悟，让他趴在地上自生自灭去。大家一致想让这个打伤你的家伙滚蛋。
师父打男人是对准着脸揍的，你也自然而然地学了，导致五条悟鼻子差点歪了。
这次的乌龙可真是闹大了。
你拿起酒精棉，“悟，我稍微帮你处理一下。”
“轻点哦！”五条悟坐正，又往你那边靠了一点。
衰仔，近得看不清全脸。
你下手比这俩轻多了，但是五条悟的脸不意外地还是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这个家伙，是猪猪喔。”理子有你当靠山，一点都不怕，开始笑五条悟。
五条悟气得想伸手去抓她，但是天内理子躲得飞快。
“别动。悟，侧过去一下。”
五条悟对天内理子放了一句没什么用的狠话，然后乖乖别过头。
冰凉酒精棉擦拭着干掉的血痂。
白色的尾睫动了动，
蓝色的眸子又定在你的脸上。
太不自然了这个瞳色，每次被注视着都让你有不太好的预感。
“好痛哦，要呼呼。”嘟嘴。
“……”
五条悟的鼻子呼出气音，“嗯？”脸凑近你。
你转过头去，“扑哧……”
对唔住，就蛮好笑的，衰仔。
五条悟刚要生气，就看见你咫尺的脸庞。
偏淡的眉毛，没有杂质的琥珀石。
终于能好好地对他笑了。
无视旁边已经开口问候他，欲要竖中指的天内理子。
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凑近你。
“阿海，没事吗？”
你原本疑惑地看着五条悟不明所以地行动，刚要制止他。
“杰。”你站起来，去检查他的伤势。
扑了个空的五条悟用力瞪了夏油杰一眼，对方毫无反应，担忧地注视着你。
“我了解情况了。对不起，这次是我冲动了。”
“我也是……”你向他道歉，想问他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手被缓缓握住，被宽大的手掌包裹，“回去让硝子帮你看看吧。”
你看起来不要说没有大碍了，甚至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纤长的手指把还没来得及梳齐的鬓发拨到耳后，夏油杰含笑说，“好久不见。还没来得及说，新发型很适合你呢。”
拇指的指腹无意地擦过耳朵轮廓。
“呜哇，你们看！他刘海超怪的！”
“嘘，大小姐，不能这么说那位刘海术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笑得从沙发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