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不到啊，黑蒙蒙的啊你。”

五条悟用六眼看你看得两眼发酸，把墨镜扶好闭目养神，下巴抵在趴在桌子上，“硝子，头热了诶，帮我治疗。”

“不要。”

“诶——”

“你也太怪了，到底是什么术式啊？”五条悟这次乖乖问了，吃瘪很不爽，但是你的态度又全然无恶意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更不爽。

他暂时放弃挑衅。

这几天你一直在恶补咒术相关知识，说实话都非常基础，和这些可能一出生就是咒术师的家伙比，你就像是从学步开始的婴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回答有趣的话不会错呢。”蕾塞牵着你的手，穿过学校走廊。】

“变出100円和棒棒糖术式。”

日常状态都是正经的夏油杰和硝子没绷住，笑了。

克莱因蓝，你想。

那是你在艺术杂志上看到的名词，是最理想的蓝色，听说是不存在于自然界的。

现在，拥有这个颜色眼睛的家伙，挂着没有笑意的笑容和你对视，“你真觉得我不会揍你吗？”这是他最后一次警告了。

对他的威胁面不改色的你倒是意识到了——原来他很在意你的能力吗？

不，不只是五条悟，旁边两个也好奇了好几天。

你秉持着不多问的心理，几乎和所有身边人维持着纯粹的日式同事关系。

可是从来到这里以后，这家伙一问再问。

起初你觉得自己是魔人这件事会引起恐慌，不过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害怕还笑了你。

“下节体能训练，我展示一下吧。”

同学和同事不是一个概念，所以互相了解会不会更好？

你第一次看见五条悟欣喜的样子，他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完全不计前嫌。

他真的很想知道啊。

你暗感不妙。

………

训练场很宽阔，从教学楼外围延展到后山山脚，被一圈高台包围住。

入学时你拿到的资料里学校相关部分，这所学校投资人里有五条家，想来说不定是古代贵族那种可以互相攀比奇珍异宝，互砸珊瑚树以示友好的家族。

往后你明白了，还真是。

有钱人家庭的孩子要么礼遇待人，要么乖僻反骨。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性——娘胎里带出来的傲慢。

要是再加上自身实力强大，那恐怕如站在高山顶峰般不可一世。

你没有和这种人相处过，现在看着迈着大步前往训练场的五条悟，他还回头探头探脑地看你有没有跑，你隐约担心这将近三年的高中生活。

“总之，告诉你们我的能力就好了吧。”

“不，当然不是。”站在你对面没戴眼镜的五条悟摇摇食指，然后对你勾了勾，“朝我进攻。”

这家伙，是想斗殴吧？

不仅是从小的特训，你从前的职业也让你在战斗方面远超他人的敏锐。

虽然他现在浑身是破绽，但是不清楚对方的能力下你很难想出对策。

还有，这个人很强，有可能比你见过的大多数恶魔魔人都强。

恶魔，魔人……

看你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五条悟这下可火气到顶了。

瞧不起他？

马上让你哭着退学！

虽然莫名失神了一下，但你身体先你一步行动了，躲开了这家伙的突拳。

没时间给你多想了，这家伙速度很快。

你专克近战速攻型，可是现在你下意识跳开了。

“赫。”

红光亮起，响亮的爆炸声紧随，你原在的位置掀起一阵烟雾。

如果被击中可能就直接飞出训练场了吧。

没有任何预兆的发动，你也是炸弹人吗？五条同学。

顺利放出来了。

五条悟心里暗自夸了自己，不过也有点意外，虽然这是规模偏小的赫，不过对方好像单凭体术躲开了。

看不见，还是看不见啊。

六眼持续发动，但是看见你身体依旧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没有任何变幻的意思，更不要说咒力流动了，这样他无法判断你下一个动作。可他不在乎，今天他就要揭开谜底！

【还没完呢！打到你哭为止！】

一直逃跑不是办法，你架起防御姿势，硬吃了他一招，力度很大，恐怕覆上了咒力。

好，进入你的范围了。

不为所动哦？那这个呢？

五条悟抬起腿朝你脑袋扫来，他压根不在乎你会不会脑震荡之类的。

你单手举起胳膊去挡。

但这只是假动作而已，高个子横踢可是不利啊。

你一个闪身就朝他侧脸挥去。

他好像露出了讽笑。

虽然这个过程不到半秒，但你心中模拟了一种可能性。

来不及躲了……

那又怎样？

五条悟正是因为拥有六眼才能使用无下限术式，并运用到极致。从未失手的他得意的看着你，像是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狗。

“嘭！”

接踵而来的是嗡嗡的耳鸣。

五条悟脸上那嗤笑还没有卸下，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那张引以为傲的脸上。

不过你从来不在乎人长什么样，虽然没有下重手，但是也有概率破相。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看傻了。

“你看见了吗？”

“……这还需要问吗？”

“好了，我已经……”

你看着滚出去几米的五条悟，觉得差不多了。

“接着打啊！！！”

那克莱因蓝的眼睛死盯着你。

看到了，她手上延伸出了东西，而且那一瞬间全身的黑色减淡了一点点。

你的表情有了松动，开始皱眉，不是因为五条悟的态度。

刚刚是怎么回事，你虽然还没真切感受到，但是确实觉得自己用拳头是打不中他，竟然使用了能力。

你觉得他很适合当恶魔猎人，就是战斗技巧太需要磨炼了。

杀气快要具象化的五条悟朝你迎面走来。

这种程度就被打出火气了吗？

那就打吧。

“我啊，开了无下限后是不会被打中的。”五条悟拇指摁住左边鼻翼，擤了一溜鼻血，“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他直直朝你走来。

“是必中拳。”其实你不太喜欢解说自己的能力，五条悟现在也不给你机会说更多话。

“是吗，那我就不用开着无下限了。”专注进攻！

他以一种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逼近你。

但是，和师父比，差太远了。

没有忍者的动态视力恐怕很难看懂场上两人的动作。

这还是展示能力吗？

处于激战中你没有占下风，你发现五条悟的【赫】时灵时不灵的，他到后面直接放弃，纯粹体术和咒力强化和你互殴。

基础相当扎实，你分辨出他是从小就有特训的，而且也在分析你的招式。

起初两个人都游刃有余，不过迅速摸清楚他的攻击习惯和套路你就一转攻势了。

没有人叫停这场战斗，大家都很乐意看见五条悟单方面挨了打。

“忘记说了，我是中国人。”

你一掌直击他的面门，你今天打他的脸可够多了。

身高原因，他得低头才能看见你，你又是贴着他近战的，甚至把他当成树桩一样当支点和落地点，还踩到了他的鞋子！

地面烫脚一样，五条悟几乎没见你落地过，但是他又抓不住你。

啧，烦人的小狗！

虽然吃了两拳，但是你觉得不痛不痒。

在对方没有下杀手前，你也不会动真格。

消耗战太费时间了，稍微使用能力他应该也会满意的点到为止吧。

“到此为止！！”

你和五条悟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向夜蛾。

“老师好。”

“别碍事！”

五条悟喜提一拳。

战斗被迫中止，不过在你看来这只是下班后的陪练拳击罢了。

五条悟看见你的影子边缘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扭曲好像还有往他这边延伸的意思，在你停下后又变回去了。

啊，可恶，差点就看清她体内的流向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光海？

“喔，被打成这样超好笑啊悟。”作为好友，夏油杰举起手机狂拍被抽肿的五条悟。

硝子小心翼翼地卷起你内衬的袖子，

“嘶——”她被触目惊心的淤青吓到了，已经黑的发紫了。

“五条这个人渣……很痛吧。”

“不会。”

这种伤势，还不够杀一只普通名号的恶魔。

…

每次对话都如此剑拔弩张终究不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和对方道个歉说不定会好些。

“五条同学。”

你第一次主动叫他。

“干嘛。”他转头。

“噗嗤。”

很显然昨天硝子没有给他治疗，脸上的青肿还没完全消下去，两颊像是鼓了起来。

你没有心理准备，像是毫无防备被人一拳锤到肚子一样的失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昨天你不也被打得惨兮兮的！”

五条悟发怒起来更加好笑了，但是你要忍住。

“对不起，昨天打你打得很痛吧。”虽然没有五条悟那么狠，但是你为了尽早结束，揪着皮肉最痛处暴打。

“哈！？一点都不痛！”

痛死了！

昨天校医不在，硝子让他自个滚去处理伤口，他哪里懂得怎么搞啊，杰只好叫来辅导监督帮他。

辅导监督可惨了，一边又不能真笑出来，一边又要看五条悟那张像是严重过敏泡肿的脸。

“啊，可恶！下次绝对要她跪地求饶！哎，下手轻点啊你！”

辅导监督虽然不知道五条悟在骂谁，但是，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