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沂源经昨日一战败,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北羽战俘,此时连同俘同被铁链绑住了手脚,排着长长队伍,赤足踏步在草原上,耳边传过阵阵马鸣,折首看去是数千匹战马,不由得让宋沂源心下惊叹……
“看!看什么看!”忽然一人上前指了指宋沂源,怒道。宋沂源连忙垂下头去,那人也乐得快活,上前给了宋沂源一脚,笑话道说说你这么个弱不禁风,竟也来参军,是南诏没人了么?”
继而又是一阵哄笑,那人仍旧不肯罢休,提溜着红玉脖领,折首看向一旁烤羊的弟兄,讽刺道!看看!竟还有孩童!”
红玉本就生的好看,如此又是犟着脸,那人也觉得有趣,红玉不由分说将脑袋磕在了那人下巴,怒斥!你无耻!”那人也不恼怒,竟直接将红玉提溜出来,拍了拍肩膀笑道小子!从来没有人敢对本汗如此行事!”“日后你便跟我了!”
“谁要跟你,我要杀了你!”红玉挣扎着。
那人笑而不语,一把摁住了红玉的脑门,因红玉手被铁链禁锢着,也竟被那人挡在了跟前,那人丝毫不恼怒,相反还颇为快意。正欢快地将红玉拖着走,红玉一面蹬腿挣扎,一面高喝哥!哥哥救我?”
那人也皱了皱眉头,陡然止步,望着红玉半晌道哥?你还有哥哥?”红玉畏畏缩缩不肯说话,那人撇眉看向宋沂源这群人,只见宋沂源扑通一下跪泣道是小人的胞弟,求可汗放过!”
“放过?”那人冷哼一声,心下却起了旁的心思,攥着红玉的衣领便拖向烤肉的那群人,宋沂源连忙急步上前,却因为跛脚摔了好几跤,那人见此状,笑道!还是跛脚?”
那人陡然止步,将红玉的脑袋凑在了火堆跟前,望着宋沂源厉声道汗今日赐你一个恩典,你所能跪着过来,本汗便可免你们一死,入本汗麾下,替本汗做事,如何?”
此言一出,那人对宋沂源不跪志在必得,却让他吃惊的是,宋沂源不禁跪了,还一步步跪着走到了跟前,继而抬首看向自己,半晌才道请大汗放过我胞弟!”
那人只觉面上无光,冷哼一声,将红玉推到了一旁,愤愤离去。一旁烤肉的那人上前,提二人松了绑,笑道们大哥脾气不好,但说的话向来说到做到,你们日后就是大哥的人,吃罢!”
说着,便将羊腿塞给了红玉,红玉想也不想便狼吞虎咽了起来,众人看了也是哄笑一团。宋沂源上前问道诸位可否告知大汗名讳?”
“噢,在我们北羽不计较这些,我们大汗是北羽义渠王——尉迟容!”一人随意笑答,此后,宋沂源平日里做些苦累活,红玉则是跟随在尉迟容身后。一来二去,宋沂源二人很快确定了拓跋宇文和耶律法三的住处。
一日清辉,红玉照常去河里打水给尉迟容洗面,回帐之时撞见拓跋宇文愤愤从耶律法三的帐中走出,红玉借机迎上去,水撒了一地,红玉茫然无措,拓跋宇文拂了拂衣襟,一旁的护卫皱眉道么做事的?”
红玉吓得面色惨白,连忙起身上前拂了拂,忐忑道人鲁莽,恳请三皇子担待!”正说着便事先备好的纸条塞进了拓跋宇文的腰带,拓跋宇文万分嫌恶地将其推倒在地,单薄的眼睑抬了抬,回眸望向红玉,言语之中满腔不悦今连个奴子都学会犯上了?”
尉迟容素知拓跋宇文在耶律法三那受了气,若此时不现身,红玉这小子定活不过明日,思想着便在此时迎了过来,委身道这奴子冒犯了三皇子,其罪当万死。这也都是因为臣的管教不严,还望三皇子念他年纪年幼无知,恩恕我二人。”
一旁的红玉已经许久不语,此刻却突然插话道:“这不干大汗的事,小人冲撞三皇子,自然是小人的错!一人做事,一人承当,小人万万不敢牵累他人!”
尉迟容低头怒斥道口,此处可有你安放唇处?”拓跋宇文今日心情算不得好,只闻他这一番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撇了撇眉,低声道:“罢了,你带回去,该打该罚,好生管教。若有再犯,你便是同罪。”
尉迟容见红玉一味垂首不语,生怕拓跋宇文再怒,怒踢了红玉一脚道:“还不快谢恩?”
拓跋宇文已经走出了两步,听到此语,忽然转过身,突兀问道:“他是战俘?”尉迟容替她答道:“是!来了几日了!”拓跋宇文愣了片刻,又问道:“年纪如此小,竟行了军?”尉迟容又答道:“是!”
尉迟容见拓跋宇文伫立原处,望着红玉沉默不言,也不敢动作,良久才又闻他吩咐道:“明日教他换身行头,少受欺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