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思怵片刻,便摇了摇头道下清楚国库空虚,连年的天灾人祸,我们已拿不出至多的粮草奉上,若此时与北羽开战,粮草空虚,我军必定不战而败,溃入蝼蚁。”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思虑良久才道以你才让夏博侯领兵去荆州?”
林安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又答皇帝话道错,长宁的兵力可抵外侵,而长宁物产丰腴,也为军方提供连绵的供给。”“故此,长宁出兵是再合适不过了,陛下。”
皇帝不是没想过,早在先前林安便提了一嘴,只是真要如他所愿,那太子就真真正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继而嗤笑道郎才尽也能做出这番打算,林相果真是林相。”
皇帝呆坐半晌,方问道:“可知道此事的都还有谁?”
林安皱了皱眉,道:“除了宋沂源和陛下,倒还未听说有别处。”隧而补充道是峰儿也不曾知晓此事。”
皇帝颔首点了点头,良久方冷笑道:“朕当日忖度着念之那一话,便也会有这一手后续,只是行动如此之快,牵涉如此之广,却出乎朕的意料。”
林安皱了皱眉,无奈劝慰道:“陛下亦不必思虑过度,事已至此,再无回头的可能,只是臣依旧可为陛下效力如前。”
皇帝迟疑半晌,始终没能下下罪状,只因林安尚有用武之地,若此时将林安负罪,无疑是釜底抽薪,继而摆了摆手打发道回去罢,若非真的宣召,念之你不得出府去!”
林安先是一愣,随后撤回目光,面若平湖道领旨,谢陛下的恩典!”
林安睨了眼皇帝,见他并无多说的意思,便起身出宫,直至当日夜,皇帝并没有下诏给林安安下祸乱朝纲,勾结外贼的罪名,而仅是安了个失职的罪名,囚于林相府……
“太子近日都在做什么?”皇帝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王内侍亦起身上前,思想了半日才道没有做什么,不过是提笔写了几首字。”随后又不忍道有,便是一坐便是半日过去。”
继而规劝道:“陛下切勿做些糊涂事来,漫说夏博侯距守长宁出兵,与殿下有唇齿之依的道理,便是想想太子,陛下也万不可心存此念。”
皇帝皱了皱眉,心下原本只想清楚东朝近日都做了些什么,不曾料想此话竟然竟在王内侍口中道出,睨了眼王内侍,心下便冷冷一哂,还嘴道翁,你这又是知道了?”
王翁一语不发垂首看着布履,隧而点了点头,而后皇帝瞧见,心下微觉心中现仍在隐痛,打断他道:“你不必多说,朕做皇帝也已有了数十载,何尝不知道这些?”“朕问你这话,是要他入宫来,朕有话要交代!”
皇帝不知王内侍还在不在听,思虑片刻又继续道方的仗还在打,我料这一时半刻还不至溃败,长宁的兵,我先前有过召令,却迟迟没有动静,如此想来,长宁那边怕是朕已说不上话了,所以此事,仍需太子露面!”“只是我又要如何,那已是战后的事了,样他有这份心,细细衡量一二。”“如今这时候,莫说东宫的任何人,就连各个大臣府邸的,如有消息,也需遣人速速报我知道。”
言罢,王内侍惊于皇帝与他说了这些话,愣了片刻,忽然转身替皇帝添了茶,继而轻声道:“不必多说了,老奴明白!”
不,你不明白,皇帝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皇帝正欲起身休息片刻,李承德在此送完林安回来,亲自替皇帝解除外袍,一面寻闲话说笑道:“林相今日倒比平日同奴才多说了好些话,说让陛下休再烦恼些的。”“他倒还有句好笑话,说殿下同宋沂源是一样的人,一个是个明君,一个事纯臣,只可惜生不逢时……”
皇帝闻言,冷笑道:“他今日在朕那里也说了不少胡话。”继而思想起什么来,迟疑开口适才说殿下些什么?”
李承德停下手来,睨了眼皇帝面上神情,见他微微撇眉,思量了片刻,便跪地道:“林相说,殿下同宋学士是一样的人,一个明君,一个纯臣,只可惜生不逢时……”
皇帝闻他这话,便明白过来林安的意思,心下冷冷一哂,闭目沉思了半晌才道君?他那副样子也能称的上是明君?”隧而啐了口茶水,冷哼道之莫不是高看太子,说些反话罢?”
王内侍这时也返回殿内,闻皇帝这话,又不免语重心长道子年纪还轻,若无庇佑,要想在这深宫存活下来,心事自然要比旁人重些。”
皇帝哼了一声道:“王翁多虑了,他是朕生养的,朕难道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