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自昨夜一番折腾,这一觉便直睡到了翌日申时。只觉全身酸痛,稍稍动弹便伤筋动骨,昨夜的小侍见他身起,便服侍他穿戴好,为他捧过水来,这才小心回报道:“昨日幸亏主事回来地及时,主子这才保住了性命。”
林峰头脑尚未全然清楚,昏沉地厉害,皱眉问道:“什么时辰回来的?他在何处?”
那小侍见他神情并算不得好,只是轻声道前主事还在殿外候了个把时辰了!现下确是没见了!”
“这个时候,他有何事?”林峰皱眉底语。
林峰说的含糊不清,那小侍以为林峰有什么要紧之事,便开口问道子适才说了什么?”林峰并未回话,而是转口问道坐夜里回来,可有说什么?”
小侍替他系了腰带,方轻声道:“小人不知,只是看主事在殿外站了一宿,也不肯走。”
林峰折首望去,“嘶”地一声,下一刻便是钻心蚀骨之痛,小侍不知是自己的缘故还是方才她折首的缘故,总之吓得不轻,小侍涨红了脸,慌忙跪泣道人的错,望主子恕罪!”
林峰皱了皱眉,这才摆了摆手,轻声道碍!本就不干你的事,下去罢!”
“是!”那小侍应声而退。
林峰手中掂量掂量片刻,不禁自地笑了笑,如今是连穿戴否早教旁人动手的地步了。忽闻见脚步逼近,以为是方才的小侍,便低身道事与你无关,你不必介怀!”
半晌不闻那小侍发声,朝折手了她一眼,确是沈清秋的一副清冷的面容,愣了愣。片刻,正欲自行系上腰带,一边开口问道:“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手中的案子处理完了?”
沈清秋也不答话,见他举止维艰,方接过了林峰手中的腰带,替他系好,方沉沉道如今怎么伤成这样?”
林峰默不作声,她浅浅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脖颈处,她的指腹轻巧地游走在他的腰间,她的青丝滑落在他的脊背,那样近,却又是那样疏离,他的心意也因此乱了。
他向来不喜这般没把控的情愫,方居高冷眼看她,半晌才轻声答道:“这是蛊毒,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沈清秋也不多问,她知道林峰不会多说,继而踱步行至林峰跟前,思量了片刻,方眯眼道出意外,宋沂源怕是在劫难逃了!”
林峰冷笑一声,继而拂了拂衣袖,方低声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心思颇多,若不能安心寻个闲情学士,离了朝堂也未必不是好事!”
他这话说得刻薄,沈清秋也不好答什么,只平静道康近日便会派人严看宋古,以防不测,你那里也要做两手准备才好!”
林峰这才皱了皱眉,折首望去,见她虽已入屋半日,依旧道不清什么,方才那一句又不免令人生疑,终是心里叹了口气,稍稍放缓了声气问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情?既已来了,不妨直言罢!”
沈清秋略略抬头,半日才低声道:“我此来,是为了粮草一事来的,徐长敬、陆毅,二人的死皆与漕运有关,林府又当真有清白可言?”
林峰万万没想到,她来此却是为了这个,良久才又接着道:“是非自有曲直,黑白自在人心,我本性为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罢?”
他惨然一笑,沈清秋却不做声,她已分辨不清什么了,林峰见此,心中没由来地便是一阵烦躁,便不顾痛楚,踱了两步,似乎没这两步他便喘不过气来。
沈清秋撇了撇眉,见他摇摇欲坠,伸手欲去搀扶他,却见他悄然躲开,连他的袖管半分也未曾触碰到,沈清秋略一愣,良久林峰方冷冷问道:“你私下里可是见过谁?”
沈清秋轻声笑道:“与之相干之人,无一在世,又有谁可见?”
林峰冷眼看她半晌,面色已极难看,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只见沈清秋露出狐疑神色,硬生生地将半截话头咽了下去,半日才道:“所以你今日来此,便是说这个的?”
沈清秋皱了皱眉,渐渐冷静了下来,任他在一旁拉着脸,踱步行至林峰跟前,将覆在他面上的几缕青丝挽到了耳后,轻声道:“这一次,我是来看你的!”
言罢!沈清秋撩袍而出,待林峰回过神来,俨然发觉她已走远……
张佑梁翻阅书卷良久,直至油尽灯枯,才站起身,折首询问熊二道:“狍子何时才能回来?若看见他,你代我问问他,十年前霍家是不是在此地动过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