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梁巡完夜,这才跨步行至帐内,气乎乎地将长刀扔至一旁,卸了甲便靠在案桌旁,皱着眉头怒道出了什么事,教你们火急火燎的?”
众人大气不敢出,都知道这位新来的首将面上虽跋扈得很,又走皇室加持,自是不敢说什么,好在行事利落,也不难相处,就是发脾气,折腾起人来有一出是一出,教这帮边疆汉子也知道什么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熊二提声道人带上来!”
言罢,一人就被五花大绑给扯了进来,不等那人说什么,便闻熊二上前给了那人两巴掌,怒道是这崽子,在外头鬼鬼祟祟,问他也放不出个屁来!”
张佑梁兴致大起,踱步上前替熊二拭了拭衣尘,笑道南诏是礼仪之邦,将军这般有辱斯文!”
言罢!方躬身问道说是罢?”
那人连忙点头,张佑梁负手踱了踱,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又道本将军来猜猜,小兄弟荆州人?家在潼河?”
那人面上一惊,迟疑道军说的是!”
张佑梁点了点头,复问道你不在城内好好待着,来此处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人见张佑梁面上和善,便也放下戒备,急道将军的话,小人是奉命而来。”
张佑梁点了点头,又笑问道小兄弟是奉谁的命,因谁而来呢?”
“小人奉京都明楼潇香阁宋姑娘之意,给将军捎个口信。”见张佑梁默不作声,继续道让小人告知将军,一龙档住千江水,不是福端便是祸始。”
“她当真如此说的?”张佑梁愕然折首道。
那人迟疑片刻,继而言之凿凿道人确信,宋姑娘确是如此说的!错不得!”
“文绉绉的说的什么,老子听不懂!”一壮汉看这货贼眉鼠眼,早就不顺心,刚想给他一个痛快,便闻张佑梁皱着眉头摁着他肩膀道安毋躁!”继而派派肩安抚道崽子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何必把气撒到他头上!”“再者,尔等听不明白是吃了没学问的亏!”
那壮汉听得青一块白一块,面色难看至极,也发作不得,余人也装作听不得,又闻张佑梁道位可记得那谁……说的龙口至新余底下有通路之事?”
狍子一听来了精神,连忙向张佑梁指了指自己,不料张佑梁指了指狍子张口道对!就那傻狍子!”
狍子一下成了众矢之的,默默住了嘴,又闻张佑梁道今严月已至,我们需借着汛期入那墓穴一探究竟,底下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此人可信?”熊二皱了皱眉,狐疑道。
张佑梁撇了撇嘴,她可是亲自领教过潇香阁的情报网和宋伊人的手腕,话虽荒唐,可她都不可信还有谁可信,更何况,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哄骗的理由,可这么说,这帮人也不明白,良久才道位且安心,此人亦是秦将军托付之人!错不得!”
众人点了点头,帐中突然闯入一报兵,跪地道军,有一队来历不明骑兵入了军营!”
“骑兵?”张佑梁皱了皱眉,狐疑道。
先前那壮士怒斥报兵道么人你都让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将军……这……来人说是圣上口谕,属下也拦不得……”那报兵忐忑道。
“走!去看看!”言罢,便朝帐外走去,荆州不比京都,雪虽下得爆裂,但在行军的队伍里,脚踩的早已不是皑皑白雪,而是稀烂如泥的雪水、注入骨髓的冰冷,张佑梁皱了皱眉,仍旧勉励前行。
张佑梁插着腰好不艰难才去到那伙人身前,那伙人已被重重围住,虽未伤分毫,倒也进不得军营,张佑梁皱着眉笑道问军爷在哪个营里讨生活啊?”
为首的那人鼻若悬胆,正经看来也是个哪家的公子,只见他微微撇眉,自腰间拿出令牌沉道林卫,圣上亲军!”
“原是圣上亲军,失敬失敬!”张佑梁招了招手,众人齐刷刷退下,未等那人开口,又道知阁下来荆州,是承得陛下什么旨意?”
那人皱了皱眉,却默不作声,张佑梁自然看出这人怀的什么心思,扶着腰不以为意道在外,军命有所不受,阁下还是就此说了罢!”
那人这才作罢,举起布防图,沉声道物是荆州布防图,流失在外,如今失而复得,陛下特命末将亲自送至张将军手中!”
张佑梁点了点,一旁的报兵上前自那人手中接过布防图送至张佑梁手中,张佑梁摊开看了两眼便笑了,身后几个大汉不明所以,抻着脑袋往前凑,张佑梁这才将布防图抛给了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