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朝之事朝臣虽不详知,但也闻得个风言风语,这禁足的名头,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此番与往日不同,彼时东朝虽是禁足但不至于面都不露,更不至于商讨要事这样的大事也全然不顾,此时东朝却称病闭门谢客,两人不问窗外事,这是不曾有的事,这也不由得朝臣人云亦云了……
那些东朝一党的也不免焦急万分,而萧玄此时不过是落得清闲罢了。东朝这一番手谕,说重了是欺君罔上,大不敬之罪,故今上大怒尚在情理之中。
也是因此,皇帝疑心愈发深重,天心不明,底下人更是暗潮涌动,事至如今不乏有心者借此事推波助澜,皇帝虽抱满腹狐疑,静中观察,此时却也暗暗松了口气,终是犊虎不及。
严月即将过半,宫中上下依例开始预备冬日的吃穿用度。林峰自宫内返回,将官袍换下,换过常服,径自端坐在案桌旁,提笔思虑半晌终是无疾而终……
听管事通报有人求见,林峰皱了皱眉方想回绝,便见沈清秋进了门,林峰愣愣不知有何事,只置笔连忙上前相迎。
沈清秋见了他,沉沉道:“你不必多心,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既然说有事,只要沈清秋肯开这个口,纵是刀山火海,他也愿走一趟,点头道:“过来说!仔细想想,你我已有逾月未见了!”
“是!”沈清秋有些不自在,点头答道。
林峰正说着便迎了下来,他来时面色苍白,沈清秋自然也注意到了,皱眉问道:“你旧疾复发,便该注意身子,旁的事大可让方言处置!”
林峰笑而不语,呆望了片刻,笑道:“前几日还是好的,只是今日起风变天,这才叫我发难!”
沈清秋皱眉道:“不是还没到时候么?”
林峰不以为意地拂了佛衣袖,替沈清秋斟起了茶,平静道:“这也不是一时一日事了,来回也差不了那几日,你且不必挂心。”
沈清秋点头答应了一声,隧而托盏喝了口茶,踌躇片刻,又问道:“你近来可听说了朝中动向?”
林峰皱了皱眉,方沉声答:“我方才从宫内出来,东朝闭门闲居,足不出府,总归是东朝好不到哪里去!”
沈清秋迟疑问道:“那你如今打算如何?”
林峰笑了笑,观摩着手中杯盏,不以为意道:“你在关心我?”见她不答,便不再打趣,沉声道意难测,陛下的心思,我是猜不透的。况且东朝的事一出,林府即便没有关系,此时也是难逃其咎,事已至此,就看圣上是什么意思!”
言及此处,林峰转口问道:“你来,断然不是为了此事罢?”
沈清秋蹙眉道:“不错,七年前纵火一案的目击者,已然关押大牢,只是我心下还是有些忐忑,总觉得此事并非如此!”
林峰把盏的右手微微一震,抬头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沈清秋见他神情微微不悦,此时却也不愿再多说,只摇了摇头信口道知道不比你多。”随即叹了口气,沉声道且此事永无出头之日,不过依你那日所言,他果真构陷于我?”
林峰斟酌片刻,摇头道我一句空口白牙,想来你也信不得真,此事还需你自行分辨!”见沈清秋不做声,又问道前便说是你一同护送殿下和亲,如今又是怎的落了下来?”
“说是东朝撤下得,旁的便也不清楚!”沈清秋皱了皱眉,她真切地认为是宋沂源的手笔,唯有他才是这般小鸡肚肠。
过了大半晌,沈清秋及出门来,临上马前,方回首望了望林府的小侍正关着黑漆大门,沈清秋长长吁了口气,便如这扇门一样,隔开的不仅仅居所,而是两个渐行渐远的心,隔阂着门第、身份和所向……
荆州城内
张佑梁仔细观摩起案桌上的布防图,布防图画着几处不明所以的圈圈点点,张佑梁皱了皱眉,拿着匕首敲着案桌,咒骂道样的东西拿来,也是叫人看的?”
底下的那些人也一言不发,众人也只是听过她父亲的名讳,至于她的事迹和为人都不可知,熊二上前指了指两处地界,沉沉道处是龙口,在荆州城内,此处是新余,在荆州城外,与北羽交结……”
张佑梁这才听得明白,也就此知晓了河水倒灌这一说,微微叹了口气,皱眉道:“此事,我祖上倒有这么一说!”
一旁的士兵以为张佑梁是有吩咐,忙道:“将军适才说些什么?”
张佑梁撇了撇眉,不耐烦道:“倒不是河水倒灌,只是冬至,届时川江寒冰数尺,凿冰而入,冰水下渗,新余到龙口方渗透出,逆流而上便是这样的道理!”
一旁的士兵摸不到头脑,以为是要凿冰洞,只得又问了一句:“将军可是要凿洞?”继而拍拍胸脯,毛遂自荐道人祖辈都是摸金的,此事小人在行!”
熊二亦不知这张佑梁什么来路,断然不敢轻举妄动,瞪了方才士兵一眼,怒斥道狂小儿,休得无礼!”
张佑梁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小兄弟方才所言并无差错!”迟疑了片刻,指了指龙口和新余又道地是个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