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树影浮动,一阵寒意袭来刺骨而来,云上无月,径直欺压了过来,直教人胸闷气短,既有风雨却无星辰,沈清秋叹了口气,这风雨怕是要连着几日了,只是这秋是慢慢入的,短短几日便转冬了,未免操之过急了些。
沈清秋沉思半晌,方朝着顺天府的地牢走去,蔡聪已然有数日不肯言语,再这般,是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的。
“将军!”沈清秋行至地牢前,突见一守将慌张走来,一守将畏首畏脑上前道。
“可是招了?”沈清秋负手询问道。
“禀将军的话,此人并无未同小人说过什么,只是嚷嚷着要见将军!”那守将唯诺道。
沈清秋皱眉,有什么事是要非要同自己讲的?继而带着满腹疑惑进了顺天府的地牢,一路壁上都是经年留下的斑斑血迹,每行至一处牢房,便都会有不同的吱呀声和咀嚼的嗫嚅声,即便是有守将一同,还是不免脊背发凉。
它的可怖之处不似战场那般血腥,尸横遍野的恐怖,而是来源于它往往能够将人最兽性的一面发觉,是未知的恐怖……
沈清秋进了蔡聪的牢房,无垠的夜色笼罩下,小小的牢笼里唯有一盏烛灯,衬得蔡聪露出半边脸来,亦不可探他面上神情,沈清秋不禁打了个冷颤,无端冒出一个念头,此人并非善类,而接下来的谈话,令沈清秋对方才的念头更加深信不疑。申请书皱眉道下竟想同沈某说些什么?”
蔡聪陡然一笑,望向了沈清秋身后的守将,继而沈清秋便吩咐方才那守将道先下去!”
“是!”那守将偷眼望了二人,迟疑片刻,方应声退下。
“如你所愿,阁下有什么话,就此说了罢!”沈清秋见蔡聪依旧是副笑意沈清秋,心下陡然不悦,皱了皱眉道。
蔡聪对沈清秋的表现不以为然,问道日是什么日子?”
“严月廿三!”
便自顾自地起身来回踱步,嘴里嘟囔半晌,有自说自话道前清和郡守张家向皇帝请旨领兵,而后侯府自荆州赴长宁,接管了长宁将印,调度长宁兵柄,起兵造反岂非易事?”
言即此处,蔡聪也兴奋了起来,继续道时东朝任新,为除其左膀右臂,再一场落叶知秋!妙啊!妙啊!”
“你说什么?”落叶知秋方一耳儿,沈清秋便猛然吃了一惊,攥起蔡聪衣襟逼问道。
“为什么见你,你也该清楚了罢?”蔡聪丝毫不慌,一把推开了沈清秋,扶在桌沿气喘吁吁道。
“你又是如何知道落叶知秋?你究竟是谁?”沈清秋心下一颤,逼问道。
蔡聪啐了一口老血,沉沉望了眼沈清秋,便道将军既承了圣旨,还以为小将军都知道呢?”
“我应该知道什么?”
蔡聪不慌不忙镇定望了沈清秋一眼,沉吟了半日,方跳下桌来,问道:“是谁让你承的旨来查我?”
沈清秋思怵片刻,终是默不作声。
蔡聪见她避而不答,方一笑问道:“总归不是圣上的人!”
沈清秋一愣,忽而莞尔一笑道:“阁下,何以见得?”继而踱步行至蔡聪身侧,打量道下的情报有误啊,沈某查的,可不是阁下这桩案子!”
“那你方才……方才……?”蔡聪面色陡然煞白,讶然道。
“方才沈某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沈清秋笑着,继而转口问道某只是好奇,你又是如何知晓落叶知秋的?还有我进宫请旨之事,又是谁告诉你的?”
蔡聪一言不发,直直望着沈清秋。沈清秋不以为意,方撩袍而坐,气定神闲道京都城的消息能通到顺天府的地牢里,也便只有潇香阁了罢?”
“不错!”蔡聪见事已败落,不由得皱了皱眉,端坐在沈清秋身侧,迟疑良久方道俱事告知,小将军可否留我一命?”
“那是自然!”沈清秋点了点头道。
蔡聪叹了口气,顿时思绪万千,方道本宫中守将,一日忙里偷闲,便小赌一拔,不料误了时辰,竟给一人叫住,与我争辩,忽见同僚相继奔走,定远望去,见着二人在一蔽处撕扯。”
蔡聪顿了顿,没有再说,沈清秋皱了皱眉,继而问道可知那二人是谁?”
蔡聪默不作声,思怵片刻方道先我是不知的,往后一来二去便知道了!”
“怎么说?”
他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沉沉阴云,道嗜赌成性,欠了债,一日胡言乱语,才教那人找上,先是用银两哄骗,再后来,便寻着法子降罪于我,也是因此才有这牢狱之灾!”
“只是事到如今,他仍不肯放过,竟想娶我性命!”言罢,蔡聪沉了沉面。
“所以你落入我的手,也是你自投罗网,一手策划的?你这话在你来时便是想好了的?”沈清秋稍作思虑,转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