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忠听到苏北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便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真是有意思,我是真不明白,你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话音落罢,他看向一旁的季晨,其实刚刚那番话虽是他说给苏北听,但言外之意也是想试探一下季晨的反应,毕竟后者先前也是说过,苏北是他的朋友,如果季晨今天要保下苏北,恐怕祁文忠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至少今天他的计划就得泡汤。
可现在看到季晨这个不管事的态度,祁文忠心中一喜,少了季晨这个障碍,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举除掉苏北,因为在他心中苏北从来就不是什么威胁,只是自己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的蝼蚁。
苏北听到祁文忠这番话没有丝毫的恼怒,比起嘴上逞强,他更喜欢用行动说话,现在的祁文忠在苏北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资格从何而来。”苏北扔下一句话便向不远处的葬礼现场走去,叶虎和季晨紧跟在身后。
“哼,一个活不过今天的人还在跟我谈资格。”祁文忠看着苏北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再度燃起。
“老爷,那我们。。。”管家老汪出声询问道。
祁文忠脸色阴沉下来,沧桑的脸上再度浮现出凶狠的笑容,“吩咐下去,计划照常进行,今天我要让苏北给豪儿陪葬。”
“是。”老汪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苏北三人来到众人聚集的一片空地,在正前方摆了一个演讲台,后方是一张巨大的祁政豪的遗像,遗像两侧摆满了花篮,苏北看到这幅景象,一股怒意自心底油然而生,因为,他想到了苏云洲。
堂堂一代苏氏总裁,在死后竞连尸骨都差点不保,本应该享受一片上好的墓地,接受众人的哀悼,可现在只能偷偷安葬在了老家,这一切,都是因为五大家。
而身为罪魁祸首之一的祁家,不过是死了一个儿子,就在这里大张旗鼓举行着葬礼,这是苏北不想看到的。
“本来葬礼应该是在馆内举行的,但是因为增加了一个送花的环节,所以就搬到了室外。”季晨比苏北来的早一些,再加上以他的身份这些消息来的倒也是容易。
“正好,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走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苏北对这个环节还是挺感兴趣的,说话间三人就站到了众人的最左侧,因为来的大多数人都是代表家族参加,极少数个人参加的也站在了右侧。
所以本该空空如也的左侧突然多了苏北三人,也是引起了不少宾客的注意,但还好因为季晨身份特殊,所以位置特殊也就可以理解,但即便如此,也因为苏北站在头位的缘故造成了一些讨论,尤其是那些从进场就见到苏北为首的人,更是对此议论纷纷。
很快,为首的苏北就被郑家和李家认了出来,但有意思的是,郑天军和李文成两人看到苏北后的表情,都是一脸担忧。
李文成的担忧其实很好理解,因为他知道祁文忠不会放过苏北,虽然自己拒绝了提供帮助,但显然祁文忠并不会因此放弃,而苏北今天出现这里,无异于自投罗网。
至于郑天军,他心里对苏北的安危可是没有半点担忧。
“父亲,那个人是苏北吗?”说话的是郑燕燕,今天的她跟往常比起来有些不一样,眼神中少了些魅惑,妆容也变得简单,黑色连衣裙的加持仿佛让他从一个勾人心魄的妖精,摇身一变成为了高冷的黑夜女王,只是再度提起苏北时,这份高冷便自动烟消云散。
“是他。”郑天军点点头,确认道。
“他来这里干什么?祁家不会放过他的。”郑燕燕语气有些紧张,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开始担心起了苏北。
郑天军注视着苏北三人,面色却始终紧绷,“虽然不知道他今天来干什么,不过既然季晨也在场,想必今天的葬礼不会太安稳了。”说罢郑天军扭过头看向郑燕燕,眼神里的严肃瞬间转变为好奇,“你不会喜欢上苏北了吧?”
此话一出,刹那间郑燕燕的两颊通红,“父亲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打伤了哥哥,还对我们家提那么过分的要求,我不可能会喜欢他的,不可能!”
“真的吗?”郑天军继续追问。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喜欢他的。”郑燕燕继续回绝。
其实刚才那些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她列举的种种,全部都是苏北对他们的宽容,现在在她口中,却成为了不喜欢苏北的理由,倒是有些可笑了。
“唉,其实你喜欢他倒也无妨,季晨的话我也仔细考虑过了,既然这苏北有意要收我们郑家,说不定跟着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郑天军抬头望向天空,说出这些话固然简单,但在面临选择时,心中必是苦涩堪多。
郑燕燕看着郑天军两鬓多出的白发,眼眶微微发红,从眼角渗出晶莹剔透得的泪水,她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的不懂事,郑家本是可以取代丁家的存在,郑天军也不用面临艰难的抉择。
世事相扣,如果她不找苏北搭讪,如果她不找齐灿报仇,如果郑天军能够调查清楚再行事,那么今天的结果都不会是这般。
父女两人聊天之际,祁文忠已经站上了演讲台,开始自己的讲话,大致内容就是先感谢到场来宾,再讲述一下祁政豪的生平,最后再表达一下自己的不舍。
二十分钟之后,送花环节开始,各个家族的代表开始按顺序上场鞠躬,献花。
“这是什么顺序?”苏北问道。
“这个顺序是祁家提前安排好的,但大家心知肚明,这个顺序同时也代表着家族在江海的地位。”季晨说完,特地用手指了一下场上正在搬花的工作人员后才接着说道,“您看,虽然今天江家和丁家都无人到场,但是工作人员还是按照第一第二的顺序将花篮搬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