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祁文忠踏着急促的步伐去往祁政豪尸体所在的病房,医院也知道祁家的地位,所以专门安排了单人且位置比较私密的病房。
病房内,祁政豪的母亲薛怡对着全身是血的尸体泣不成声,管家老汪站在一旁,看得出脸上也有些遗憾,祁家两个儿子都是他看着长起来的,可如今一个不省人事,一个命丧黄泉,不管对于谁来说,这个事实都是难以接受的。
祁文忠推门而入,看着病床上的儿子,他的脚步有些不稳,他不敢相信早上还生龙活虎的祁政豪,现在就这样躺在了病床上,他走到床边,用有些颤抖的手掌抚摸那张满是伤口的脸。
过了一会,薛怡红着眼抬起头,看着祁文忠,“都是你,是你让政豪去那苏家提亲,说什么要趁火打劫,现在倒好,儿子没了,你赔我儿子!”
祁文忠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知道薛怡因为小儿子的事情本就受到刺激,所以现在整个人怕是很难平静下来,
“老汪,带夫人出去休息吧。”祁文忠没有跟薛怡解释什么,对着管家吩咐道。
可薛怡还没等老汪出手搀扶,便已经摔门而出。
“老爷,夫人她。。。”老汪有些担心道。
“唉,随她吧,派两个人跟着她,别出什么岔子。”祁文忠长叹一口气。
老汪走到病房门口,对着外面的人吩咐了一通,随后又回到了病房,“老爷,我觉得大少爷死的有些蹊跷啊。”
祁文忠眉头一紧,盯着老汪,“怎么说?”
老汪也不敢怠慢,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老爷,在您来之前,医院其实对少爷出具了一份详细的死因报告,报告显示,少爷的死因是器官破裂。”
“车祸的剧烈震荡引起器官破裂不是很正常吗?”祁文忠有些不解。
老汪则继续解释道,“问题就出在这器官破裂上,根据x光和ct光片显示,少爷的器官并非是局部破裂导致大出血,而是体内的器官的集体消逝。”老王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有些犹豫,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祁政豪体内器官的情况。
“消逝?”祁文忠直接抓住了重点。
老汪点点头,“是的,因为少爷现在体内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器官了,而且您仔细看看少爷会发现,少爷的七窍都有流血的痕迹,七窍是通五脏精气的地方,只有五脏在受到严重伤害时才有七窍流血之相。”
祁文忠的表情愈发严肃,他慢慢听出来这件事确实很不对劲,“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少爷的内脏器官应该是在同一个时间因为某种原因被侵蚀便同时开始腐烂,然后才会七窍流血,医生还说他从未见过哪场车祸会把人的身体破坏到这种程度。”
老汪接着说道,“即使是主驾驶位少爷的司机,也不过是被车前盖横切成两段,可体内并无大恙。”
祁文忠眼中怒火越来越强烈,咬着牙说道,“也就是说,政豪确实是被人为害死的对吧?”
老汪思考几秒后便说道,“目前的情况看来,少爷应该是先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后,在去医院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可是。。。。”老汪停住了。
祁文忠怒目圆睁,“可是什么可是,有什么话赶紧说!”
看着面前的男人已经发怒,老汪不敢再耽搁,“可是医生说,即便是现在的医疗技术,也无法调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使得人的内脏同时被侵蚀。”
“而且老爷,除了少爷的死因之外还有一点比较可疑,就是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少爷开始的路线是打算直接回家,应该是察觉身体有些不适后,才在事发地点掉头前往医院的方向,但按理说这条路上本不该出现肇事车辆这种级别的货车,而且,当时路上的车并不多,货车是突然逆行而出,虽然是这样,但只要货车司机只要有意闪避,便不会发生意外。”
祁文忠瞬间明白了老汪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货车司机是故意撞上政豪的车子的?”
老汪点点头,“如果大胆猜测的话,指示货车司机撞人与对少爷使手段的很可能是同一人。”
“赶尽杀绝!”祁文忠幡然醒悟。
这一次老汪没再点头,也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的猜测与祁文忠的想法一致。
“那个货车司机呢?”祁文忠问道。
“还在抢救,虽然没有明显外伤,但因为撞击比较强烈所以清醒的可能比较低。”似是明白祁文忠心中所想,老汪说道。
祁文忠负手而立,语气里充满了恨意,“不计一切代价,让他醒过来,我要知道是谁!”
老汪叹了口气,“老爷,以对手的狠毒和做事的周密程度来看,怕是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其实这种事不用老汪说祁文忠心里也有数,敢派人出来做这种事,就断然是确定即使手下落入对方之手,也不会将自己供出来。
但此刻的祁文忠并没有任何失落,反倒是发出轻蔑的笑声,“哈哈,无妨,反正我也只是让他帮我确定一下我的判断准不准。”
“难道说,老爷您已经知道凶手的身份了?”老汪有些不敢相信。
祁文忠点点头,“不出意外,这应该是那苏家丧家犬苏北的安排。”他放慢语速将丧家犬几个字读的很重,不过此时,他对苏北的恨意甚至比几年前对苏云洲的还要强烈的多。
“您是说将小少爷重伤的那个苏北,我们派了那么多人找他,他竟然还敢出现,而且这一次还杀了大少爷。”老汪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在江海,敢对我祁家出手,而且下手又如此之狠毒,应该就是这个苏北不会错了。”祁文忠望着窗外,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