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道:“没错,别的不敢吹嘘,但要是说起我等同胞数量,只怕全天下所有人类加起来都不及我们的十分之一。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只要我一声号令,全晋阳的鼠同胞们全数出动,要找个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许宗扬深以为然,道:“那就按照鼠哥的意思来。”
得了许宗扬的允许,老鼠传了许宗扬几句鼠语,许宗扬依葫芦画瓢学了,蹲在地上对着废弃的柴房叽叽吱吱一阵,没过多久,一只体型约小儿脚丫大小的灰毛鼠从墙洞里探出脑袋,仰着身体左右嗅了一阵,陡然见到院中三人一狗,调头就要逃跑。
许宗扬见状,忙再次吱吱两声,灰毛鼠身形一顿,掉过头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鼠最了解同类,生性谨慎,一旦见情形不对便会立马逃脱,否则也不会有无胆鼠辈这句俗语流传至今。再传许宗扬几句鼠语,许宗扬学着说了,墙角的灰毛鼠战战兢兢的爬到许宗扬脚边,吱吱吱叫了几声。
许宗扬大为好奇,问灵鼠道:“它在说什么?”
老鼠道:“他在向你请求,你只需与它碰一碰鼻子,它便会将你的号令传达下去。”
“碰、碰鼻子?”许宗扬犹豫不决,若说与黄狗儿碰鼻蹭脸,自然是因为狗儿天生与人类交好,一些亲昵动作更是习以为常。可要是让许宗扬跟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做出这种动作,就算是许宗扬乐意,心里终究还
是觉得有些别扭。
老鼠觉察到他的为难,不再强求,又传了许宗扬几句鼠语,许宗扬依言说了,灰毛鼠探起半个身体,学了人类一般作辑,一溜烟返回墙洞。一支烟的功夫过后,老院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屋檐墙角茅房甚至是正房内,少说也有三四十只灰猫老鼠同时出走,路过许宗扬脚边时齐齐放慢脚步,抬抓作辑,与当初罗刹之所为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在这会儿已经天黑,千叶又全身心的思索着对付齐藤的策略,未曾注意脚下异常,否则指不定又是一阵上蹿下跳惊声尖叫。
今川却是早注意到这般盛景,看许宗扬的眼神多了些别样的意味。
领了命的家鼠们走出老院,三五结伴,开始满晋阳的传达许宗扬的指令。半个时辰过后,某个正在营业中的小餐馆内,正在低声交谈的食客们几乎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着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成群结队的老鼠鱼贯而出。
抬眼朝街上看去,街道两边,墙根位置,无数灰影排成队,像是即将出征的士兵们,脑袋左顾右盼,顷刻之后四散开去。
小餐馆的老板见状,踢了扫帚便要出门,当看到满街老鼠乱窜后,登时吓得一哆嗦,毫不犹豫的返回餐馆内,并顺手把房门反锁了。
同样的情形出现在晋阳的各个角落里,这一晚,晋阳的老鼠全部出动,寻找任何可疑人士。
有些胆小的见状,当场被吓得嚎啕大哭,胆大的一点的拿了扫帚铁锹要打鼠,未曾想到这些老鼠仿佛一夜之间全成了精,以前百发百中的手法全都失灵了。
源源不断的消息通过各路渠道传到许宗扬耳朵里,许宗扬一一与两人描述过,又被一一否决了。
一直搜寻都凌晨时分,几乎所有的可疑人士都被排除在外,许宗扬不由得怀疑起齐藤是否还留在晋阳。一旁皱眉苦思的千叶突然说道:“忽然间想起来,齐藤有只本命式神,可帮助他隐匿气机,他的身体会与自然融为一体,只留下微弱的脉搏呼吸。宗扬君,你不妨再试试,找找看有没有将死未死之人,又或者类似石块树木但明显有生机的物体,说不定……”陡然看到脚下近百只老鼠络绎不绝进进出出,尖叫一声,本能的躲到许宗扬怀里,瑟瑟发抖。
许宗扬赶紧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了几句,将千叶的话转换为鼠语吩咐下去,近百只老鼠刹那间做鸟兽散,再次有条不紊的寻找新的可疑物件。
远远站在一旁的今川丘库见状翻了个白眼,隐隐有些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