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风的心脏狠狠刺痛了一下,站在车旁,看着唐歆停车,敲门,进门的那一刻,细弱蚊鸣的说话声响起:“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院门再次被反锁了,纪轻风站在门外,突然用力大喊了一声:“许宗扬,就当你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最后一次幼稚,从此下定决心与世间情爱一刀两断,专心经营晋阳的这部分家业,待到来日衣锦还乡,便是偶尔怀念起此间种种,到那个时候,只怕也要嗤笑一声:年少轻狂。
“当年就是在这座院子里有了你……”言语间谈及当年发生的种种,有唏嘘,亦有感慨:“你爸说要回来办点事,小住几天就会回去,家里还有两位老人需要照顾……养殖场卖掉了,在县里开了家小公司,有他在,总算是什么事都不用我亲力亲为了。”
视线看向唐歆的脸庞,虽然被长发遮挡了,但那道伤疤依旧清晰可见,格外心疼的一把搂过儿媳妇,怒视着许宗扬道:“小兔崽子,你干的?”
唐歆红着脸辩解道:“阿姨,不是宗扬啦,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许淑芬依旧不饶人的数落了许宗扬一阵,抚摸着唐歆的脸颊道:“还叫阿姨?”
“妈……”红着脸怯生生的喊了一声,许淑芬顿时喜上眉梢,兴高采烈的‘哎’了一声。
“领了证了?
”父子两异口同声问道,随后各自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向对方显摆的结婚证,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真打算放着宏岩公司不管了?如今纪家在晋阳掺了一脚,当初分庭抗礼的局面被打破,要知道三个和尚是没水吃的。”
蒋德文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本就不属于蒋家的财产,舍去了也不心疼。再说了,以你爹我的聪明才智,想要另起炉灶东山再起轻而易举。”
“佳佳呢?总算是父女一场,我也能瞧出来,这么多年她是真心爱戴您,把你当成了亲生父亲。你就这么狠心抛下她不管?”
“等那边稳定下来再说吧。”
“哈,这么多年你果然一点都没变,总是欠着一屁股烂债不管。”
“你管得着?”
“我懒得管!”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在担忧那个与他阴差阳错的‘妹妹’今后的人生道路。
敲门声再次响起,许宗扬提着擀面杖开了门,准备给那个家伙一点教训。蒋丰严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看了看许宗扬手中的擀面杖,门后蒋德文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挪动了下身体遮挡视线,压低声音道:“你得过来一趟,那边出了点麻烦。”
“小臭虫,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滞留在阳间?啧啧……竟然换了副不错的皮囊!”
蒋丰严愣了愣,迟疑道:“老臭虫?”
“哈哈!”拍了拍蒋丰严的肩膀:“没想到咱两还能再见到,洒家还以为当年出了那档子事后,你这个小臭虫已经烟消云散了。”
“祸害遗千年嘛,这不就是当年你个老臭虫的口头禅?”
“嗯!”院内传来脚步声,蒋丰严连忙冲许宗扬递了个眼色,许宗扬赶紧关了门,一老一少做贼心虚似的小跑着走远,走出门外的蒋德文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自然是当初蒋丰严交代过的,除了一两个必要的知情者,其余人等一概不能告知,便是对蒋德文也要隐瞒。如今容貌已变,想来就算是蒋德文觉得熟悉,大抵也不会猜到蒋丰严的身份。
“义庄那边纪老狗接下了,有他在,万事自然不必担忧。”
“那条老狗真打算留在这里?”
“当今世上,除了他,估计不会再有更加合适的人选接替班爷的位子。在班爷眼里,我只能算是下下人选……言归正传,义庄那边挖出了一具棺椁,看身份,应该跟丁家有关系……”